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不凈身》 第80章

《《不凈身》》第80章

“我沒打算做什麼,殿下不用躲。”段緒言無關風月地說著,只伸指替他理開散發。

阮青洲轉著腕,忍道:“放開。”

段緒言說:“殿下不是還要和我談事嗎?”

阮青洲側回頭,眼神滿是慍惱,他罵道:“你見過誰是這樣談事的!”

段緒言倒覺得有趣,他單手撐起些身子,卻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待殿下消了氣,我自然就會放手了,”他露出些吃痛的表情,“說實話,殿下打人確實挺疼的。”

阮青洲收緊十指,冷冷地看著他:“要對付閹黨,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你今日對我做的事,足以讓我殺你千遍。”

段緒言同他對視著,稍稍松了手,就將阮青洲的一只腕攥在手中。他順開阮青洲的手指,帶著那人的掌心就往自己的胸口按去。

“殿下隨時都可以殺我,”段緒言將手往里按得重了些,“隨時。”

血又往衣衫外洇出一些,阮青洲被迫摸著他猙獰的傷口,生出幾分動搖。他閉起眼,狠了狠心,正當要用力將人斥開時,段緒言又開了口。

“但殿下要想清楚了,入宮宦官均要經司禮監核查,要培養一個新的宦官心腹,當真有那麼容易嗎?”他抵著那只手掌再次俯過身,“殿下需要我,更需要我的宦官身份,我才是殿下的不二之選,與殿下最契合不過了。”

這一聲道在耳邊,阮青洲合眼聽著,冷靜得很快。

段緒言說得沒錯,司禮監可以管涉各宮宦官,梁奉這人滿腹狐疑,近年來更是將內官事務管得嚴實,阮青洲想將手伸進內廷十二監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也正是因為如此,段緒言的利用價值才會顯得尤為珍稀和重要,阮青洲確實無法輕易舍棄他。

最終還是敗給了眼前的利益,阮青洲沉下心來,問道:“你躲過凈身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段緒言說:“只有劉客從。”

阮青洲看了眼被他按在胸口的手,道:“松手,說事。”

段緒言輕笑,乖乖地松了手,稍一翻身,就在他身旁躺了下去。

阮青洲揉著被捏疼的腕骨,說:“既刻意尋來丁甚,又知道你的姓名,雨仁觀的住持和監院恐怕都是劉客從的人。如今住持下落不明,監院雖然出面指認了你,但破綻百出。看來劉客從也沒想將你置于死地,出獄之前,他應當找你談過。”

段緒言應道:“嗯,他疑心我很久了,此次也算是給我個下馬威吧。”

“僅此而已嗎?”

“當然不止,”段緒言帶些壞笑,側看一眼,將阮青洲的手腕牽來,“他還想借我和殿下的手,對付梁奉。”

阮青洲冷淡地撇開他的手,說:“若是如此,墳地里被調換的棺木或許就是他所為。那麼當晚我們見到的棺木不是要埋入地里的,而是剛挖出來的。趁著挖金正好能將地里的棺木調換,所以今日錦衣衛挖出的棺木里,存的才會是錢府侍從的尸體。”

話落,聽得身旁一聲低笑,阮青洲看了他一眼:“笑什麼?”

“殿下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那夜落了雨,棺蓋上的塵泥恰好能被雨水洗凈,再加之土坑挨得近,棺身濺上濕泥也不足為奇,而且之前又有丁耿帶人埋擺件的先例,所以看到那副棺材時,我們才會理所當然地認為是要埋進土中的,但事后再想,為何不會是剛挖出來的呢?”

段緒言專注地疊著手中帕子,揭開衣襟,抹著傷口的血水,又說:“可不論棺材里放的是金子還是錢府侍從的尸體,應當都能讓梁奉與稅銀案扯上聯系,那麼劉客從為何還要畫蛇添足,將金子換成尸體呢?”

阮青洲說:“你有沒有想過,雨仁觀的人表面上聽從梁奉的吩咐挖金,實際卻受劉客從的指派暗自埋尸,那麼換出的金子沒進入梁奉囊中,那是去了哪里?”

既然雨仁觀的人是實際聽命于劉客從,那金子自然是進了劉客從的手里。

段緒言頓悟道:“中飽私囊,劉客從胃口不小啊。而且在梁奉看來,一切都是雨仁觀的所做所為,劉客從得了好處還能置身事外,真是一舉兩得。”

劉客從的野心可真是不容小覷。

段緒言嗤笑一聲,卻發覺身旁那人靜默不語,他轉頭看去,就見阮青洲正望著床幃出神。

有點安靜。

段緒言索性挪了身子,面朝阮青洲側躺著,就這樣看著他。

這個被他視作仇敵的人此刻就躺在他身側,他卻沒動一點殺心,反倒還有些享受這種淡泊的寧靜,只要這麼待上一時半刻,也會莫名地覺得舒坦。

萬籟俱寂,再有蘭室幽香,因戒備和傷痛而緊繃著的情緒慢慢松弛下來,段緒言吐息勻和,便覺得累了。

段緒言躺著,雙眼乏累得微微瞇起,將要睡去時,阮青洲恰好又開了口:“章炳曾說為了洗脫貪污稅銀的罪名,他們早在半年前就開始準備了,雨仁觀又是在去年五月建成,是不是很巧。”

“……嗯,”段緒言應了一聲,又醒過神來,他回想阮青洲方才說的話,思索了片刻,“那這麼說來,事情好似有點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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