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不凈身》 第63章

《《不凈身》》第63章

風過燈搖,兩個身影卻似定格在了樹下,靜在了這個深夜里。

阮青洲看著他,輕聲道:“我會記住你今日說的話。”

“誠請殿下記著吧,”段緒言眼眸微抬,緩緩仰起頭來,“這是奴才第一次覺得,自己出現殿下眼中時身上沒有任何人的影子,很是高興。所以奴才也在想……”

話聲未落,倏爾幾聲空響劃過夜空,星火于云間留痕,阮青洲朝那處看去,卻覺段緒言收攏了五指,將他的手往掌心里牽緊了些。

稍顯詫然,越過段緒言的視線再又收回,阮青洲往他雙目看去。

那人眼中的柔情,正不帶收斂地、潮水似的逼過來,淹沒他的去路,將他禁足在了原處,逃脫不得。

段緒言說:“殿下若能一直這麼看著奴才,就好了。”

停滯的星火倏然化作一片澄光綻開,段緒言在燈下看他,身影像在剎那間被點亮。

“新年伊始,祈祝殿下福樂安康,百歲無憂。”

飛升的焰火自段緒言身后迸入高空,點染的光芒在明滅中熱烈,碎裂開的星點落下,卻是均數溺在了阮青洲的眸中,漂亮得如同火山噴涌時滾落的巖漿,帶來了一場災劫。

段緒言知道,從今以后,他們會是彼此命中的劫數,重則死,輕則傷,誰也躲不開。

第34章 初現

天春二十二年,正旦已過,宮中近來傳進了不少民間奇聞,但宮人口中講述最多的還是城西瀆神一事。

太后常年禮佛,最信這些,阮青洲在旁陪侍時聽她說過一言兩語,只是拜節過后又要祭祀,趕上迎春跑馬時才恰好落了雨。

也正是迎春會因雨天順延,正月十三這日,阮青洲留在東宮休憩,便讓尉升去探聽了消息。

尉升說:“說是正旦當日,城西道觀的神像被砸,得罪了神明,因而附近百姓染上痢疾,成日不見好轉,直至請來江湖術士做法之后,方有奇效,但醫館的郎中說了,得了痢疾,許是吃食或井水受染,只是百姓們愿意相信玄乎的說法,人云亦云,也便傳進宮中了。”

阮青洲說:“宮人頻繁議論此事,最易鬧得人心惶惶,眼下流言都已傳至太后耳中了,司禮監就坐視不管嗎?”

“屬下這便派人到司禮監傳話,讓各宮掌事嚴格御下,謹防流言惑眾。”

尉升才走不久,天又落起了雨,阮青洲翻閱完公文,往廊旁的池榭行去。

池榭四方垂掛竹簾,隨風輕動,落雨淅瀝,水面漣漪層疊,他坐地靜心聽雨,聽得久了,便也枕臂席地躺下了身。

未時四刻,又過了午憩的時辰,段緒言照常前去喚阮青洲起身,尋了一圈,才瞧見那人睡在了池榭上。

段緒言握簫輕步上前,半跪在他身側,手中舊簫捆了幾道廢棄的弓弦,一道細長的裂口才算是勉強合上了,他曾試著吹過幾聲,音色聲調雖有受損,但也能用,只是還不曾讓阮青洲聽過這簫聲。

見那人睡顏恬靜,鼻息勻和地打在大氅的絨毛上,倒像蜷身安睡的貓,他將舊簫靠在后背,微俯過身,用指節輕劃那人掩目的發絲,再蹭過面上的淡暈,將碎發撫至耳后。

本不該如此柔和的。

因為尖牙利爪生來便不是撫摸人的,他依著本性,更想做的應當是掐來那人的下頜,先將嘴堵死,再扼住脖頸,聽那陣堵在喉間的喘息。

就像藏在榻下那日,抑不住在他耳邊喘出的那樣,那種禁到極致后便噴薄而出的欲,自耳尖撩撥到腹下,享用起來定是醉生夢死。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段緒言萬分克制,輕笑著收過手,正當盤坐在地吹奏時,余光卻見阮青洲身側還放著支新簫。

“舊簫既已凍裂,往后就用這支好了。”阮青洲眼也未睜,只這麼說了一句。

心莫名其妙地跟著軟了一瞬,段緒言回過神來,也沒說話,只靜靜地取過新簫,坐地緩緩吹起。

和緩曲聲悠然,輕如薄雨,幽若春花,春寒料峭那般,初見明媚又將踏來一地寒霜。隨著尾音慢慢吹淡,曲聲停奏,卻像是拂過的一縷香,讓人意猶未盡。

阮青洲已坐起身,倚靠在手邊小案,看著他。

“今日這首聽著舒緩許多,好似是《催雪》的改調,你教過我一段?”

他確是教過的,就在羅宓忌辰那天。段緒言沒想到阮青洲還記得。

“都是上月月初的事了,原來殿下還記得。”

阮青洲問:“曲名喚作什麼?”

段緒言想了想:“《春日宴》。”

“春日宴……”阮青洲絮絮念著,“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愿:一愿郎君千歲,二愿妾身常健……”

段緒言接道:“三愿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兩人對視輕笑,段緒言說:“奴才前幾日陪殿下讀書時看來的,覺得喜歡,就順道背下來了。”

阮青洲徐徐眨眼,吹著風,道:“雖是一首祝酒詞,但其中所述的思愿確實惹人憧憬,記著也好。”

又一陣斜雨吹來,阮青洲側首望向池面,就聽廊下足聲漸近,尉升踏上池榭,行禮道:“殿下,趙同知求見。

——

趙成業來時,特意刮了面上胡茬,哪知尉升來領路時,愣是沒認出他來,還瞇眼尋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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