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不凈身》 第46章

《《不凈身》》第46章

雪已落停,撐起的傘搭在地面,隨風輕搖,段緒言靠他身旁坐下,側首看了他許久。

見那人隨手扎的低髻也該散了,幾點白雪夾在發間,融后便聚成了水珠,段緒言伸指替他撣去,問道:“殿下是第一次翻墻?”

“不算是,”隆起的樹根伴著肩,阮青洲稍稍往那處靠去,說,“約莫七八歲的時候,我便想翻墻來見母妃,但墻頭太高,總是攀不上。”

段緒言倒不曾聽過這些,他問道:“那時殿下就沒住在萃息宮了嗎?”

“我不住這里很久了。”

像一聲嘆息,說出后就被風吹散了,阮青洲沉默下來,只看向眼前的舊景。

段緒言靜視著他,看他雙眸凝在夜色中,被寒風凍得輕眨,就覺得此時的阮青洲與平日很是不同,像是撬開殼后露出的那點蚌肉,柔軟得脆弱,他從沒見過。

段緒言問他:“殿下想回到從前嗎?”

阮青洲搖了搖頭。

“談不上想,”阮青洲說,“畢竟有些事經歷過一遍之后,就再沒勇氣經歷第二遍了。”

“可若是沒經歷過那些,殿下就不是如今的殿下了。”

聞言,阮青洲神色微動,他轉眸側向身旁,正與那人灼熱真切的眼神對碰上。

段緒言笑著看他,道:“奴才就很喜歡如今的殿下。”

第25章 雪夜

自他口中說出的喜歡,猶帶些少年的明朗,如此誠摯,如此純粹,似是不帶一點非分之想。他自己都要信了。

阮青洲卻有幾分不確信,眼眸眨著,便挪向了別處。

寒夜余帶落雪天的凜冽,飛來棲息的鳥雀壓了枝條,烏壓壓的一群,再一齊展翅騰去時,就把枝條都踩得晃動。

風過,周側稍靜。

又聽頂上幾聲搖響,阮青洲方想抬首,旁側那人已撐臂翻過身來,將他罩在懷中。

胸膛的熱意頓時蒙了面,阮青洲來不及反應,下一刻,塌落的積雪便同傾盆般倒下,將段緒言的后背砸得雪白。

聲響停歇,背上落雪捎來些凍人的寒,段緒言不怕這種冷,在阮青洲直視他的那刻,反倒還略帶壞意地笑起來。

“殿下玩過雪嗎?”段緒言問著,目光盡落在他身上,延至發間。

也不待阮青洲應答,他忽地搖頭甩了雪,像只濕淋淋的大狗,抖落著一身皮毛,惹得阮青洲瞇了眼。

揚出的飛雪著實撲面,阮青洲還在抬手避擋,卻猝然感到發間一松,青絲如瀑,瞬時傾瀉下來,搭散至肩上。

此時段緒言已退開,就蹲在幾步之外,手中轉著支玉白簪子,余帶些挑逗人的輕佻。

阮青洲朝人伸手:“拿來。”

段緒言看似乖順地遞回,卻在簪子將觸到那人的手指時,極快地一收,直讓阮青洲抓了空。

阮青洲帶些被耍弄的懵然和惱意看他,段緒言卻說:“殿下自己來拿。”

說著,他噙笑起身,刻意招惹那般,愈發放肆地把玩手中物件,倒走著往后退去。

阮青洲不追,立在原地朝人勾手示意。

段緒言也不讓:“殿下來拿,奴才就給了。”

“嚴九伶,你還是半大少年的心性嗎?”

“人無再少年,”段緒言囅然一笑,“殿下縱容奴才一回,也成啊。”

“縱容,”阮青洲眼眸微挪,抬步朝人緩緩走近,“我還要對你如何縱容?”

可阮青洲一朝他走近,段緒言就得了逞。

他一舉躍高,用力扯彎了枝條,那手玩鬧著一松,枝條猛然回彈,落雪兜頭撒下,兩人的身影剎那間陷進雪白。

阮青洲合眼不動了,卻在雪徹底覆落之前,先被一人用衣袖圈起,護住了頭。

段緒言的味道猝不及防地籠來,他又想到了從前遇到的那些宦官,就算衣袍再整潔,也還是會帶著些臊味,不似眼前這人,平日就是一副干干凈凈的模樣,就連氣味都凈得清爽。如此游著神,他都忘了將人推開。

“殿下不知躲,真就這麼等著被砸?”

手掌就覆在那人頭頂,未沉盡的碎雪往手背指縫落去,段緒言顧及分寸,虛虛地籠著人,肢體都未觸到半分。

“砸傷了,罰你便好。”阮青洲稍推開人,正當轉身時,卻猛被拽回。

“那殿下再縱容奴才一回。”

段緒言微彎眼眸,像只抬步靠近獵物的豹子,爪子磨得很尖。阮青洲不知他要做什麼,只覺得壓迫感隱隱傳來,便往后退去。

可段緒言全無規矩禮節,與他相對而視著,又余出一手壓著他的肩背,不容他退后。

“你做什麼?”阮青洲用手抵在他肩頭,生了戒備。

預見受驚的獵物就要逃跑,段緒言瞬時收起攻擊性,笑得明朗:“奴才不敢褻瀆殿下,殿下怕什麼?”

言罷,段緒言松開鎖著人的手,抹來雪水就往他脖上刮去。

頸上涼意引人戰栗,但阮青洲動作也快,反手就擒來那只手腕,可哪知段緒言力道更大,不待阮青洲回神便順勢將他帶進懷里,向地面倒去。

阮青洲摔進那人懷抱,同他一并在雪地里滾了幾圈,喘息著停在風里。

段緒言的胸膛比原先還要熱,他將阮青洲同幼崽般護在懷里,伸手去搓那人頸部的雪水,擦干抹凈了,便用掌心蓋在那處替他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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