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不凈身》 第37章

《《不凈身》》第37章

可另一頭,錢尹命案未破,章炳告病多日,阮譽之時不時向內閣提及此事,謝存奕打著掩護,卻又問不到案件近況,只能尋到東宮,阮青洲便與他約見于文淵閣。

眼下未至約定的時辰,阮青洲負手立在廊下聽雨,只喚來了尉升。

“查得如何?”阮青洲問。

尉升應道:“屬下查到嚴九伶原居于關州北城,其父名為嚴慈,但自關州軍防開建以來,征至關州的平民百姓少說也有上萬,役民隊里又有不成文的規定,征收進隊的百姓只在花名冊上記名,再分配至百戶千戶手下掌管,死傷者均未登記造冊,亦未在花名冊上除名,可以說是死生難辨,一時要查,屬實不易。”

阮青洲微微側首看他,欲言又止。

尉升以為自己疏忽,忙又答道:“嚴慈早年間同誰打過交道倒未查清,如今關州軍民混住,人口雜多,要捋清一戶平民數年前的關系,是要耗費一些時日。”

阮青洲轉身進屋,一手輕拍他的肩頭:“要在數萬人里尋到一人難度甚大,此事我自會予以體諒,你不必為難。”

他掀袍緩緩坐下,提來手爐,捧在掌心。這手爐外罩的布袋還是羅宓親手制的,原先宮人換炭時,不慎將布袋燙了個豁口,阮青洲也沒舍得換,便一直用到如今。

見尉升后腳跟進了屋中,阮青洲說:“先說另一件事,丁耿查得怎樣?”

“哦!”尉升這才反應過來,“宦官丁耿于三年前凈身,入宮后直接被分派至萃息宮,他本也安分,可出事的前幾日卻與嚴九伶起了沖突,但有人作證,事發當晚,嚴九伶正在后院替下過水的宦官熬煮姜湯,應當沒去御花園。

“死因呢?”阮青洲抬首示意,讓尉升避開風口,坐在爐前暖身。

尉升哈出寒氣,朝爐邊坐近了些,說:“是意外摔暈后,口鼻埋入雪中窒息致死,屬下問過萃息宮的舊宮人,丁耿當晚本是去御花園埋溺死的貓尸,但蹊蹺的是,在丁耿尸體身側并未發現那只貓。”

阮青洲沉思著,指頭恰抵在那處破口上摩挲,他問:“我記得南巡前萃息宮并未有貓,這只貓從何而來,為何后來也從未聽聞關于這只貓的任何事?”

尉升說:“聽聞這只貓是由嚴九伶撿來的,貴妃喜愛便養在身旁,后來這貓意外溺死在池中,才驚了貴妃。不過死物陰晦,埋在御花園中是大忌,丁耿年紀尚輕,不懂此事無可厚非,但陪侍在貴妃身側的多是入宮年久的‘老人’,唯恐給萃息宮帶來禍患,所以知情的宮人們也便對此緘口不言。”

“其他呢,”阮青洲問,“還查到什麼?”

尉升說:“在宦官丁耿入宮前一月,丁家母子遷進新居,之后的三年間,丁耿從未探過親,遞送出宮的銀錢也是由這間房屋的東家曾憲轉交的,直至宦官丁耿死后,房屋被曾憲轉賣,所得的錢財用以在城北買了宅院,曾憲現今就住在那處,做的是棺材生意,棺材鋪也開在那附近,屬下派人去過,尚無異常。”

阮青洲若有所思,沉默下去,指尖漸挪向爐蓋。

“曾憲。”阮青洲念著,指尖落下一聲輕叩,是時檐角落雨滾下,砸往欄檻,濺向門邊侍從的衣袍。

雨簾中,唯見文淵閣廊前腳印錯亂,侍從緊守門外,屋內議聲匿進雨中。

“曾憲?”聽阮青洲將前幾日北鎮撫司的事粗略地說了一遍,謝存弈蹙眉思索,與身旁閣臣面面相覷。

他道:“臣倒是不曾聽過此人,不過既然他是如今唯能查到的線索,定要謹慎對待,殿下打算怎麼做?”

阮青洲坐于主位,輕緩抬眸朝前看去。

加上謝存弈,內閣共六名閣臣,皆跪坐于他身前。

內閣有鬼是事實,所以他自進門起便懷抱警惕,又隱瞞了章炳提到內閣的事。眼下此話說出口,他轉眸掃視眾人,目光最終還是停在謝存弈和高仲博兩人身上。

阮青洲說:“明早錦衣衛便會至城北抓人,如今已牽涉進兩名朝廷命官,父帝那方瞞不過多久,為防對方再次出手滅口,抓捕之事不可再拖。”

謝存弈頷首:“是當如此,只是殿下……”

視線下移,停在阮青洲指上的破傷,謝存弈遲疑不語,倒是高仲博替他開了口。

“明日錦衣衛前去抓捕,危險難料,殿下還是留在宮中為好。”

阮青洲應道:“此事我心中有數,勞諸位大人關心。”

“北鎮撫司近日不會再將消息外傳,因而今日告知諸位此事,也是想給內閣一個交代,此外,”阮青洲拱手行禮,“父帝那方,還望諸位幫忙掩護。”

謝存弈俯首道:“殿下言重,皆是為國為民,臣等自當盡力。”

閣臣接連伏身行拜,阮青洲眼望那片身影,眸色漸沉。

第20章 撐傘

雨聲不歇,尉升停在文淵閣外等候,未聽身后大門動響,倒先瞧見雨中一個模糊身影越行越近。

段緒言踏雨行來,眉眼攜來一點飛濺的細雨,顯得冷厲。尉升不由得直起身來,凝視那方,即將相碰的敵意卻被門扉敞開的聲響先撞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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