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雖然對這些作品并不感興趣,但這些年在外面,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都被迫認識了形形色色的人,接觸了很多領域的知識,對各個方面的了解都很廣泛,特別身邊還有唐天這樣一個專門搞美術的朋友在,潛移默化中也對這些作品有了自己的認識。
于是兩個人走在何以初身邊,針對同一幅作品的不同看法激烈碰撞,誰都不讓誰,個個言辭犀利,同一個細節都可以爭論好久。何以初就是再遲鈍也聞到了這股火藥味,后知后覺的感覺到氣氛有些古怪。
他夾在中間,聽的一個頭兩個大,為難的看看這兩個互不相讓的家伙,最后他咬咬嘴唇,手指撓了撓沈霄的手心,在他看過來時眨了眨眼,又通知給兩個人:“我去下洗手間。”
沈霄挑眉,想到剛剛何以初朝他使的眼色,很快抬腳跟了過去。
何以初停在一個拐角處,這里人少,他疑惑的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沈霄,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哥哥,你跟陳麟師兄以前是認識嗎?”
“不認識啊。”沈霄看著他,表情很淡的搖頭。
“那...我怎麼總感覺你們倆說話怪怪的?”何以初有些不相信。
“有嗎?”沈霄不承認,大言不慚的跟他對視,面上坦坦蕩蕩。
“有。”何以初面色凝重的點頭,又很認真的囑咐,“哥哥,陳麟師兄人很好的。”
“嗯。”沈霄移開視線,目光隨意瞥到別處,沒什麼情緒的應著。
何以初試圖緩解他們兩個人的關系,瞧著沈霄的表情,又說:“你不要針對他。”
“呵。”沈霄從嗓子里發出一聲極短促的笑,他終于把目光移到何以初身上,“怎麼就是我針對他了?”
“你...”何以初覺得沈霄好像突然之間有點生氣,但他不知道是為什麼。
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實話,“你說話太厲害了,好幾次都把陳麟說的啞口無言。”
沈霄不是這種喜歡懟人的性子,他向來顧及別人的面子,雖然不喜歡社交,但只要是交際就總是能面面俱到。一般情況下他都是點到為止,特別是對于這種還算不上相熟的人,他更懶得去應對。有時候即使是不贊成對方的觀點,但只要沒有觸及到他的原則跟利益,沈霄也不會去反駁。
因此沈霄今天的一切行為確實是有些反常了,甚至都有些咄咄逼人了。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他第一次跟陳麟接觸,何以初私心里還是希望哥哥能夠在自己的朋友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因此今天沈霄的行為在何以初眼里,多少是有點針對陳麟了。
沈霄聽了這話都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生氣吧,自己的男朋友夸自己厲害,他又實在是生不起氣來。
高興吧,自己的男朋友處處維護著另外一個男人,他又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沈霄無奈的看了何以初一眼,他當然知道自己剛才的敵對態度很明顯,他也并不想這樣,但他發現他就是控制不住,看到那個男人像是孔雀開屏一樣的行為他就忍不住去阻止他開屏。
要開跑去別的地方開,別在我男朋友面前開。
沈霄看著何以初,在意識到何以初還要繼續說話的時候眉心狠狠一跳,他現在只想讓這張嘴再說不出來話。
沈霄強硬的打斷了何以初,趕在他開口前截住了他的話頭,“不是要去洗手間?”
“啊?”何以初的思路很快被他的話打斷,“我不去了。”
“我想去。”沈霄握住何以初的肩膀,不由分說地推著他往前走,“陪我去。”
然而到底是何以初太天真,他懵懵的被他哥牽到了洗手間隔間里,不等他反應,他的腰就被人掐住,隨后整個人被掌控著退后到墻壁上。沈霄的手墊在他后頸,稍一使力何以初就被迫仰起頭,眨著濕漉漉的眼睛看人,里面的情緒很茫然,帶著點無措,像受了驚的小貓,被人抓住了尾巴根。
猝不及防的,何以初感覺到熟悉的男性氣息壓下來,淡淡的青檸混合著若有若無的煙草味,強勢的侵襲他的一吸一呼。
他有些癢,又生出一種隱秘的亢奮跟期待,整個人被牽著往前走,被掌控。
他們接吻過無數次,從九年前懵懵懂懂的青澀親吻到確立關系后戀人間的接吻,這種親密他們早就已經做過很多次。
但何以初能明顯的感覺到這次是不一樣的,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樣。這個吻來的太強勢,帶著濃烈的攻擊性,某一刻何以初甚至覺得自己要溺斃在這個吻里。
他半瞇著眼,無意識的呢喃,發出一些不成調的音節,又低低的叫“哥哥。”
何以初深陷進這樣的一個吻里,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他舒服極了,可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太陌生,他憑空有些害怕,身體漸漸繃緊,雙手無力的卡在兩人中間,放在沈霄胸膛上,軟綿綿的推拒。
然而這兩只手也很快失去作用,它們被沈霄一并抓住,高高舉過頭頂,磕在墻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