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欲再說什麼,被我皺著眉打斷,“不能。”
我轉過身,看到他仿佛天塌了一樣的表情,對此很迷茫很無助一樣,“為什麼?你不是都幫了我嗎?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幫我?沒有人會幫我的,但是你幫了,你喜歡我。”
“你誤會了。”我極力忍耐著,盡量平靜的跟他說話,“換做別人我也會幫的。”
一直到我離開了洗手間,他還在喃喃自語不可能,整個人丟了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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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之后,我明顯的感覺到教室里的氣氛都跟以前不一樣了,按理來說,放了暑假回來,大家最起碼都得調整一個星期才能慢慢進入學習的狀態,從暑假里那種輕松甚至渾渾噩噩的狀態里脫離出來是很困難的。
但興許是高三終于來了,它的大名被寫在了教師前面的黑板上,每一個抬頭的學生都能看到,它就這樣無孔不入的侵入了我們的生活,也讓大部分學生很快就進入了緊繃的學習生活里面去。
下課的時候留在教室里繼續學習的學生越來越多,似乎連走路都是爭分奪秒的。自習課上去講臺向老師請教問題的學生開始排隊,老師每每一節課下來沒有空閑的時間。
改變并不是一朝一夕的,當你身邊有一個人開始這樣做,那麼會這樣做的人就會越來越多。
高三真的來了,它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進入到了我們的日常生活,安安靜靜的,然而原子再小,卻擁有重塑生命的力量。
當成堆的試卷跟課題在我書架上擺起高高的一摞,當耳機里的音樂被替換成了英語聽力,當一周一次的考試慢慢麻痹了對分數的執著。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竟然已至深秋。
某天清晨我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由于過度使用有些酸澀的眼,站起來推開窗戶,才發現校園里的落葉已經撲了滿滿一層,金黃色的一大片,洋洋灑灑占滿了校園,很是壯闊。
而我卻連它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往下落的都不知道。
有人在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凌軒拍著球進來,他臉上都是汗,笑得爽朗,“明天就秋季運動會了,正好咱們明天也沒什麼作業,要不要去看看?”
他伸了個懶腰,“再不動動,我這一把老骨頭都要提前退化了,你天天在這坐著都不累嗎?”
經他提醒,我才反應過來,時間過得好快,秋季運動會都要來了。
秋季運動會高三是并不允許參加的,初中部跟高一高二共同在初中部的操場上舉行,只是熱鬧都是他們的,跟備戰高考的高三學子并無絲毫關系。
我搖搖頭,“不去了。”
凌軒瞪眼,“你還真不去啊?不是,你天天在這坐著不動真不行,雖然我承認你依舊很帥吧,但是咱們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吧,不然你這還沒上考場呢就先把自己身體搞壞了。”
我沒什麼情緒,只淡淡道:“我每晚自習課結束都會夜跑。”
凌軒不說話了,他無語的看著我,嘆了口氣,“好吧,那你就在這好好學習,放心,有我在,我一定會給何以初送水為他喊加油的。”
“什麼?”我愣住。
“怎麼了?”
“何以初參加了運動會?”我有些急切地問他。
“對啊,怎麼了?聽說是長跑吧,好像還有個跳高還是跳遠什麼記不太清了,怎麼,你改變主意了,要去了?”他揶揄的看著我。
“不去。”我握了握拳頭,睫毛眨得很快。
“嘁。”凌軒翻了個白眼,“真無情。”
“你倆這以前天天膩在一起,現在半個月才見一次面,你也不想著給人加個油去。”
我抿緊了嘴唇,沒說話。
這學期開學第二周班主任就統計了意愿住宿的名單,我在開始統計的第一天就要了一份申請表,又在提交日期截止的最后一天交了上去。
從此,我過上了在學校住宿的生活,跟所有住宿生一樣,每兩周回一次家。
第37章 加油
我記得當時何以初的反應,他看著那張申請表,臉上是少有的茫然跟無措,像一個丟了糖果的孩子,圓圓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怎麼...怎麼就要住校了?”
我捏著那張布滿了折痕的A4紙,手指反反復復折起又鋪平,低著頭坐在沙發上,回答他的問題,“高三了,班上大多數人都開始住宿。”
“凌軒哥比咱們家還要遠,他都沒有住,你就不能不住嗎?”他聲音里有哭腔,鼻音很重。
我看著那張被我弄得不成樣子的表格,強忍著不去看他,只是搖了搖頭。
那天上樓之前,我聽見他在我身后低聲問,“你就這樣討厭我嗎?”
我上樓的動作很重的頓了一下,心臟猛地抽動,我握了握拳,沒說話,也沒回頭看他。
我怕看他一眼自己就會繳械投降,只需看他一眼我就會放棄自己所有的堅守跟原則,然后義無反顧的把那張申請表撕掉。
他用那雙過分干凈的眼睛過于可憐的眼神看著我的時候,我就不忍心拒絕他哪怕任何一個要求。
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