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隨很配合地問:“他說什麼?”
“他說崔文博躲了他這麼久他也覺得有點難受,但單獨約他實在曖昧,所以就問我能不能一起。”沈佑心頓了一下,“實在不行,他說讓你也一起。”
“這個人越來越不直了,居然都會覺得和文博哥單獨在一起太曖昧了。”沈佑心“嘖”了一聲。
“你想幫忙?”章隨了然地看著他。
沈佑心點頭:“當然,我的愿望是所有人都能得償所愿嘛。”
“那去吧。”章隨很直白地說,“反正我只想跟你呆在一起,做什麼無所謂。”
隔了兩秒,章隨又說:“不過你記得跟他說一下,市區禁放,讓他找個能放的地方。”
于是跨年那天,洪燁給沈佑心發了個地址,十分荒郊野嶺,一片漆黑,只有洪燁的車燈打出了一圈有光的地方。
沈佑心下了車,被風吹得夠嗆,他趕緊抱住章隨的胳膊,特嫌棄地對洪燁說:“你到底怎麼找到這麼偏僻的地方的?”
“還行吧,又沒有荒得沒有路。”洪燁帶了一大堆煙花,他從中間抽出了個長條紙盒,扔給沈佑心,“你去玩仙女棒吧。”
沈佑心“切”一聲,四下望了望:“文博哥呢?”
“他說晚一點,我們先玩。”洪燁躍躍欲試。
沈佑心膽子小,也不敢點大的,他攥著仙女棒說:“我看你玩。”
洪燁嫌棄道:“膽小鬼,我放給你看。”
沈佑心側過臉看章隨:“隨哥,你放過嗎?”
“小時候過年,爺爺會買煙花棒給我們玩。”章隨說。
章隨拿出打火機給沈佑心點燃仙女棒,沈佑心拿在手里很幼稚地揮舞著,說:“讓我給你寫個loveyou吧。”
章隨忍笑,矜持地講:“請。”
仙女棒在夜色中留下很短的痕跡,章隨握住沈佑心的手,拉起來,吻了一下。
洪燁拿了三個立在地上的煙花筒,一字排開,飛速點燃之后后退,煙花自下而上噴涌出來,像碎金,像星星。
三個疊加起來的效果更美,火樹銀花,璀璨奪目。
洪燁拿著手機拍煙花,相機自動出現了人臉的對焦框,他看到崔文博款款走來。
崔文博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長大衣,高領毛衣牛仔褲,頭發自然垂在肩膀。
洪燁舉著手機,呆呆地看著,煙花照亮崔文博的臉,如此美麗,連一樹銀花都遜色。
我不想失去你
崔文博透過鏡頭和洪燁對視了一眼,彎起眼睛笑了一下。
洪燁手一哆嗦,手機沒拿住,直接摔了下去。
洪燁蹲下去撿,好在是泥地,無辜的手機沒大礙。
崔文博走到洪燁身邊,問:“手機沒事吧。”
“沒事。”洪燁慢騰騰站起來,好像在抱怨,“你嚇我一跳。”
崔文博看起來心情挺不錯的:“是你自己膽子小。”
崔文博抬起手,他手里拎著個袋子,說:“我買了熱可可。”
沈佑心正被風吹得發抖,看到這個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樣,他感動地講:“文博哥,你是我的救世主。”
四個人一人一杯熱可可,沈佑心抱怨道:“也不知道這人怎麼找到這麼偏僻的地方的。”
洪燁不服氣地說:“這里都沒人,想咋放咋放。”
他一口悶完熱可可,轉頭去崔文博說:“走,一起放煙花。”
崔文博看他帶來的那五花八門的一大堆,忍不住說:“你是帶了個軍火庫嗎?”
洪燁摩拳擦掌:“不放完不準回家。”
崔文博耐心地看著他,說:“行,陪你。”
又放了一會兒,沈佑心覺得冷,說要回車里坐會兒。
章隨知道他是要給這兩個人制造獨處的空間,于是就說:“那我陪你。”
兩個人一起鉆進車子后排,沈佑心確實冷了,跟個小狗一樣往章隨懷里鉆。
章隨掃了眼沈佑心的衣服,說:“你是不是沒穿棉毛衫。”
沈佑心直呼完蛋,抱著章隨不撒手,一邊笑一邊裝傻:“今天要穿棉毛衫嗎?”
章隨抬手,輕輕給了他后腦勺一下,他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蓋在沈佑心身上。
沈佑心心滿意足地躺在章隨身上,高興地說:“我現在特別暖和。”
章隨看他一眼:“冷死你算了。”
沈佑心恃寵而驕:“你怎麼舍得?”
章隨伸手掐他的臉,沈佑心含糊地講:“你看車窗,好像塊電視屏幕。”
章隨也往外看,他們位置正好,車窗恰好框住了外面的兩個人。
洪燁還在玩那個火樹銀花,他一臉炫耀地展示給崔文博看,崔文博抱著胳膊,笑著看他。
“這倆人看著挺般配的嘛。”沈佑心忍不住拿出手機,給他們拍了張照。
章隨摟著他,說:“得看洪燁愿不愿意邁出那一步。”
放完地上的,洪燁又拿出了今晚的重頭戲,三箱大煙花,每箱100發。
兩個人把箱子放到遠處,遠離車子,這種點燃了要立馬跑開。
崔文博站在外圍,看著洪燁跑過來,身后炸開璀璨的煙花。
這讓他想起少年時代,洪燁好動,總愛跑兩步。有時候從后面跑過來,一把掛住崔文博的脖子,笑嘻嘻地說一會兒活動課去打球。
極其偶爾才有很安靜的時刻,崔文博記得有一次他放學后留下來出板報,洪燁坐在后面等他,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崔文博收拾好了東西,走過去,用腳踢一踢桌子,洪燁迷迷瞪瞪醒過來,臉上留著紅色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