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隨解釋道。
沈佑心聽著覺得心里又甜又發苦,他再次擁抱住章隨,小聲地說:“其實動森可以開小號的,一個島住兩個玩家,我們一起住。”
“這樣以后就可以一起去釣魚,一起抓蟲子,一起看星星,是不是很可愛?”
這話說得有些孩子氣,好像在過家家一樣。
章隨答應得很認真,緊接著,他矮下一點身子,溫柔地講:“來,我背你。”
沈佑心撲到章隨背上,手環住他的脖子,呼吸輕輕打在章隨耳畔,起起伏伏。
章隨穩穩地背著他,從廚房走到臥室里,小時候也有這樣的時刻,沈佑心撒嬌不想動,章隨就會背他。
兩個人親密地貼在一塊兒,體溫和心跳混在一起。
此時此刻,過去和現在重疊在一起,沈佑心閉上眼睛想,幸好,幸好。
這一晚沈佑心卻睡得不太安穩,莫名其妙地開始做夢,他夢到章隨家里逼他結婚,章隨還把女孩帶給他看了,那場面,活脫脫的修羅場。
女孩子的條件很好,長得也漂亮,兩個人站在一起登對得不得了。
他們自然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而沈佑心像個局外人,只能看著章隨準備結婚的樣子。
他還看到了陳秀雯,和章隨發生了爭執,陳秀雯很激動,但章隨看起來十分漠然。
夢里很混亂,下一秒就場景轉換,陳秀雯躺在了病床上,看起來情況不佳,她干枯的手拉著章隨和那個女孩,強行把他們倆握在了一塊兒。
沈佑心感到一陣心痛,夢里的感受居然如此強烈,直接把他硬生生地給嚇醒了。
房間里很暗,沈佑心習慣性地舉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經五點多了。
章隨睡眠淺,沈佑心一動他也醒了,他下意識伸出手,握住沈佑心的腰,直接把人拖到身前扣著。
章隨低下頭,很溫柔地親了親沈佑心的眼睛,他的嘴唇嘗到了一點濕意。
章隨嚇了一跳,徹底清醒過來,伸手打開了床頭燈。
沈佑心鼻尖有點紅,眼尾也紅,臉上有一條很淺的淚痕,章隨皺著眉,聲音放輕,小心翼翼地問:“怎麼哭了?”
沈佑心終于回到現實之中,他立刻抱住了章隨,頭埋進去,有點委屈地說:“做噩夢了,嚇到我了。”
沈佑心前言不搭后語地講完了這個破碎的夢,中間覺得自己哭很丟臉,就偷偷把眼淚全擦在章隨的睡衣上。
章隨拍著他的背,安慰他:“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
“你媽以前沒逼迫過你相親嗎?”沈佑心問。
章隨沉默一陣,緩緩點頭:“其實是有的,最夸張的一次是她生病之后,她在我們醫院做治療,跟我說要我找個人結婚,越快越好。”
“然后呢?”沈佑心有點緊張地看他。
“我直接拒絕她了。”章隨面無表情地說,“我跟她說我是個同性戀,和女孩結婚等于騙婚。”
陳秀雯當然沒法接受這種話,她問章隨是不是故意要跟她對著干。
章隨不想理她,簡單回答:“接不接受是父母的事,實際和我無關,你沒法接受我也不會改。結婚這件事沒什麼好談的,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陳秀雯又想起很多年前章隨和她出柜時候的樣子,兩個時間的對比十分強烈,大學的時候章隨的態度也很強硬,但是沒現在看起來這樣可怕。
像個亡命徒。
“如果我不會再見到我喜歡的那個人,我可以孤獨終老。”章隨很平靜地講。
好在章隨運氣很好,沈佑心回來了,他們正互相擁抱著。
沈佑心握住章隨的左手,托起來,表情十分虔誠地吻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慢慢地說:“如果你媽媽還在,她會反對我們,那這個時候我想和你一起面對。”
章隨第一反應就是不需要,用不著沈佑心露面,他就能解決好所有的問題。但看到沈佑心眼睛的時候,他又把這個想法咽了回去。
沈佑心說得沒錯,他就是個獨斷專制的人,戀愛也是如此,總想著把愛一股腦塞進沈佑心懷里就好了。
但這不健康,也沒必要。
沈佑心早就長大了。
章隨握住沈佑心的手,很認真地說:“以前沒意識到,今天發現你說得對,有什麼事我們應該要一起面對。”
沈佑心滿意地笑起來:“那我們回到上一個話題,我們是不是應該告訴錦玲姐才最合適?”
章隨意識到這是個圈套,但很愿意入套。
“那我們提前把東西送給錦玲吧。”
那你到底怎麼樣才能滿意?
沈佑心聯系了錦玲,簡單說了一下情況,但沒提趙語晨要結婚的事。
錦玲聽到有東西要交給她的時候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我下周有工作要去上海,到時候順便來一趟蘇州吧。”
最后約在了十全街的一家咖啡店,秋日的陽光明媚,梧桐樹的葉子落了很多,給泥土蓋了層薄被,被太陽照得金燦燦的。
沈佑心和章隨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窗像個畫框,兜住面對面坐著的兩個人。
沈佑心朝外看,不多時錦玲入了畫,她的頭發留長了很多,被風吹得有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