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佑心耷拉著眼睛和嘴角,只覺得往事奔涌著向他而來,幾乎要把他淹沒。
章隨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溫柔地說:“我那份也給你。”
沈佑心用手按了按眼睛,把情緒塞回去,拿了串年糕咬了一口,含糊地說:“隨哥以前也是這樣,想要對我好又不知道怎麼辦,就使勁投喂我。高三那年我整整胖了六斤,臉都圓了。”
班長看著他笑:“我記得高三最后一次出去玩,是元旦放假前,學校組織我們去爬穹隆山,佑心買了個餅吃了兩口不想吃了,是章隨幫忙解決的。下山走不動了,還是掛在章隨身上挪下去的。那時候只覺得你們關系好,其實是背著我們在談戀愛。”
“班長,那是你太愣了看不出來。”崔文博嘲笑他。
大家都笑了,班長也不惱,他跟個老父親一樣地看著沈佑心和章隨,慢慢地說:“轉了一圈,好像又回到起點,就像是注定的一樣。”
沈佑心和章隨對看一眼,崔文博抓住時機把花塞給他們,笑著說:“這個時候我就很愿意相信,人類的愿望是可以左右命運的走向的。祝你們快樂。”
李明哲也拿了串年糕在吃,表情卻像在抽煙,他笑著說:“年紀大了,都開始矯情了。”
這個時候門外又傳來動靜,聽起來是有人在踢門,崔文博下意識往門的方向看,開了句玩笑:“世界上最不矯情的人來了。”
洪燁拿了兩瓶酒,還有一個蛋糕,實在沒手按門鈴,只好用腳,還差點踹到來開門的沈佑心。
“我草我已經是最后一名了嗎?”洪燁難以置信地看著屋里的人。
沈佑心點點頭,故意說:“你先自罰三杯吧。”
洪燁“切”了一聲,把東西放下,說:“那今晚不醉不歸。”
已經結了婚的兩個人都搖頭,紛紛表示必須在九點之前回家。
“沒勁。”洪燁坐下來,順手就拿起年糕吃起來,點評道,“婚姻果然是墳墓。”
這下人都來齊了,沈佑心也沒時間在外面和他們聊天,轉身進廚房忙活去了。
隔了一會兒,洪燁鬼鬼祟祟走進來,還把廚房的玻璃移門關了起來。
沈佑心正忙著呢,很奇怪地問:“你干嘛?”
洪燁壓低聲音:“崔文博又談戀愛了,你認識他對象嗎?”
沈佑心搖頭:“他沒跟我說這事。”
“上禮拜我好奇問了,他本來不跟我說,后來很勉強地發了張照片給我。”洪燁說。
“所以呢?”沈佑心打開砂鍋蓋嘗了一口湯,又往里放了一勺白胡椒粉。
“我發現這人我認識,是我們公司的。”洪燁表情有點煩躁,“這人名聲特別差,遠近聞名,亂搞各種關系。”
沈佑心一愣:“那你告訴文博哥了嗎?”
“我當然說了啊。”洪燁聲音都變響了,緊接著又轉頭看了眼外面,再次壓低聲音,“可他居然說沒關系,本來就是逢場作戲。”
洪燁抱著胳膊,有點生氣地說:“你說他是不是有病?怎麼能跟這種人談戀愛?”
沈佑心沉默一陣:“但作為朋友,我們沒有立場管文博哥的感情生活啊。”
“那個人我去查過了,和我們是一個高中的,小一屆。”洪燁有點別扭地說,“你給我去打探一下,崔文博說很喜歡的那個人,不會就是這個傻逼吧?”
好久沒聚齊了
沈佑心一陣無語:“那你自己干嘛不問他?”
洪燁抱著胳膊,抿著嘴:“我之前問過了啊,他死活都不肯說。你說這人怎麼越大越別扭,跟我有什麼不能說的。”
“朋友之間再怎麼親密無間也是要給彼此空間的啊。”沈佑心看了一眼洪燁,“你怎麼沒對我這麼關心?”
洪燁被噎了一下:“這不一樣。”
“你關心他就去好好跟他說。”沈佑心說。
“誰關心他。”洪燁嘀咕一句,“我是怕他被人騙。”
“我是覺得文博哥太孤單了,所以才經常談戀愛,但又不長久。”沈佑心嘆了口氣。
“誰讓他是藝術家呢。”洪燁撇嘴,“不過我跟他說過好幾次了,讓他回蘇州來,大家能一塊兒玩多開心,反正哪里都能畫畫的。”
沈佑心無奈道:“你反正想得最簡單了。”
這時章隨推門進來,問:“要幫忙嗎?”
沈佑心立馬笑了起來:“我能搞定的,你怎麼不好好陪客人?”
章隨指了指外面:“我們家隨便陪得很好,現在它已經多了兩個干爹了,照這樣下去,一年的貓條都有著落了。”
沈佑心望出去,家里的貓正坐在桌子上舔毛,旁邊一圈人圍著,眼神都十分慈愛。
沈佑心笑死了,他掏出手機拍照,立馬配文發朋友圈。
“聚眾吸貓”
洪燁也朝外面看,眼神落在崔文博臉上,他突然說:“應該建議崔文博也養只貓。”
章隨和沈佑心動作十分一致地轉頭看向洪燁,洪燁有點不自在地說:“這樣他不就不會去談那些不健康的戀愛了嗎?”
“你聽著簡直像是在吃醋。”沈佑心說。
洪燁像被踩了尾巴那樣后退半步:“你是不是有病?”
洪燁說完就感受到章隨的視線,他抖了抖毛,嘀咕一句“我先走了”,立馬腳底抹油出去了。
章隨走到料理臺前,拿起菜刀,放在水龍頭下沖洗,說:“用完就要馬上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