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燁震驚了:“我靠,這麼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們說!”
“沒啥大事啦,就是那幾天沒休息好,突然就不行了。”沈佑心很心虛地說。
“那叔叔阿姨知道嗎?”洪燁問。
沈佑心尷尬地搖了搖頭,解釋十分蒼白:“不想讓他們擔心。”
洪燁仰頭把手里的紅酒干了,超級生氣地說:“沈佑心,你真是本事大了,你這樣和章隨有什麼區別?”
“你還好意思跟他吵架呢你!”洪燁瞪了沈佑心一眼。
沈佑心抓過一旁的抱枕擋住自己的臉,沒什麼底氣地說:“一碼歸一碼。”
洪燁起身,去柜子里拿了瓶牛奶,很用力地放在桌上:“你喝奶吧你!”
沈佑心老實地給牛奶插上吸管,拿在手里喝,嘀咕一句:“你到底哪一邊的?”
“我當然能理解他,但我就是不高興。”沈佑心說。
崔文博抿一口酒,淡淡地說:“其實章隨一直是被選擇的人。”
沈佑心的心臟突然疼了一下,他滿腦子都是章隨那對安靜的黑眼珠。
“所以也不難理解他這個戀愛方式。”崔文博說,“從以前到現在,他得到的很少,比起索取,他更習慣付出。”
沈佑心猛吸一口奶:“這樣是很不健康的。”
崔文博很理解地說:“畢竟每個人的成長環境不同嘛,你看洪燁,就是個活脫脫的......”
崔文博故意停頓了一下,洪燁歪頭,表情有些困惑。
崔文博莞爾:“地主家的傻兒子。”
洪燁只覺得莫名其妙中了一箭,他朝崔文博比劃了個拳頭:“扯我干嘛?”
崔文博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他握著酒杯輕輕搖晃,頭仰起一點,笑著說:“我倒是羨慕你呢。”
沈佑心咬扁了吸管,聲音有點悶:“他這樣肯定不行,我得治治他這個毛病。
”
“在一起其實很容易,難的是怎麼一直走下去。”崔文博有點感慨地說,“人生實在太長了。”
“你怎麼這麼滄桑?”洪燁嫌棄地看著崔文博,“談戀愛老是不超過兩個月讓你懷疑人生了?”
崔文博悶了一口酒,笑了笑:“我和佑心又不一樣,我都準備好孤獨終老了。也就那麼回事,一個人也挺開心的。”
洪燁傻里吧唧地安慰他:“不至于的,我不也單著嗎?”
崔文博伸手,不由分說地用力揉亂了洪燁的頭發,繼續說:“我感覺章隨實際很缺乏安全感,但他不會表現出來。”
沈佑心點點頭,一想又覺得難受,只好借奶消愁。
洪燁突然想到了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還插了兩塊水果塞進嘴巴,那樣子好像怕自己不小心說漏嘴了什麼驚天秘密。
“這種事不可能說改就改的,我的建議是慢慢來。”崔文博看了洪燁一眼,慢慢地說,“畢竟想要改變習慣是很難的。”
沈佑心把喝空的牛奶盒放在一邊:“你說得對,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其實都是章隨照顧我更多。我需要讓他知道,我不是需要他保護的易碎品,他是可以放心地依賴我的。”
“反正我看啊,你倆只會選擇彼此的,磨合也是戀愛的一部分。”崔文博舉杯,很灑脫地說,“敬愛情里的不如意。”
沈佑心感到輕松很多,他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洪燁猝不及防:“你干嘛?要發朋友圈啊?我剛剛都沒坐直。”
沈佑心搖搖頭,他點開微信,回答洪燁:“我拍了發給章隨的,跟他報備一下,我跟你們在一起呢,沒喝酒。
”
洪燁眨巴下眼睛:“你們不是吵架了嗎?”
沈佑心把消息發出去,關了手機,和洪燁對視,坦誠地說:“是啊,但我們只是吵架,又不是在冷戰,我當然要跟他說一聲。”
洪燁恨鐵不成鋼地說:“瞧你那點出息,剛剛還說要冷著章隨好讓他反省呢。”
沈佑心翻臉不認賬了:“胡說,我這麼大度,怎麼會跟那個戀愛笨蛋計較?”
除非你是想做他爸
沈佑心的消息發過來的時候,章隨正在拳館打拳,袁夢舟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看,問他:“你今天心情很差?”
章隨不說話,悶頭打靶,拳出得又快又急,臉上沒表情,眉眼間滿是狠厲。
袁夢舟搖搖頭,放他一個人在這里發泄,自己溜溜達達到辦公室,摸了瓶豆奶,拿了包山楂片。等袁夢舟轉了一圈回來,章隨才結束這場仿佛自虐的打靶訓練。
章隨滿頭是汗,胸部微微起伏,表情依舊冷靜。
“靶子都要被你打斷了。”袁夢舟嫌棄地說。
章隨頷首,簡單地和袁夢舟打了個招呼。
袁夢舟好奇地看他:“你受什麼刺激了?”
章隨解了拳套,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大口,無所謂地搖搖頭:“沒什麼,就是和人吵架了。”
“喔,和你那個初戀啊。”袁夢舟立馬猜到,他耳朵都豎起來了,特八卦地說,“跟我講講唄。”
章隨把頭發往后撩,開始往儲物間走:“沒什麼事。”
袁夢舟邁了一大步趕到他身邊,很嫌棄地說:“你這個人就是不坦誠,憋死你算了。”
章隨反駁他:“可是有些事說出來又能怎麼樣呢?”
袁夢舟漂亮地翻了個白眼,說:“章醫生,很多時候,人們交流不一定是為了解決問題,也可能是為了獲得情緒價值。
”
章隨停下腳步,眉頭皺起:“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