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佑心:“今天的事嗎?”
“嗯,章隨剛剛和我說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錦玲說。
“應該沒事的,那學姐聯系你了嗎?”沈佑心寬慰他。
“她讓我去醫院見她一面。”錦玲頓了一下,有點焦躁地說,“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怕。”
沈佑心想了想:“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也可以幫忙打個掩護。”
錦玲深吸一口氣,很輕地說:“謝謝。”
“咱倆誰跟誰,錦玲姐,你別擔心了。”沈佑心又安慰了她兩句,兩個人說好周六在市院門口碰面。
沈佑心沒跟章隨說他也會一起來,所以章隨看到他的時候,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驚訝,但很快就消失了。
“走吧,我帶你們上去。”章隨簡單說明了趙語晨媽媽的情況,“如果檢查結果不好的話,還是要手術的。”
“你今天不忙嗎?”沈佑心問。
章隨看了他一眼:“還好,今天不用上手術,剛查完房,這會兒空著。”
“一會兒我帶語晨過來,你們在我辦公室休息一會兒。”章隨領他們進辦公室,又用一次性杯子給他們倒了水。
正巧有個醫生來找章隨,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出去了。
章隨的辦公室望出去,可以看到山塘街,粉墻黛瓦一片,底下是游人如織。
錦玲從到醫院開始就有點緊張,她捏著紙杯,很緩慢地眨眼睛。
“錦玲姐,你在擔心學姐嗎?”沈佑心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錦玲苦笑了一下:“我這樣子是不是會讓她多想?但我們半個月沒聯系了,我怕她過得不好,見了我還不說實話。”
沈佑心一愣,他可太懂這種感覺了。這也是以前的章隨對他,有什麼事絕對不說,永遠報喜不報憂。
愛得如此無私又自私。
又過了十幾分鐘,辦公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趙語晨和章隨一起走了進來。
趙語晨氣色不太好,臉上的眼鏡也遮不住她眼下的烏青,她沖大家笑了一下,很努力地用輕松的語氣說:“好久不見啦。”
錦玲起身,直接跑過去抱住了趙語晨。
“他媽的,你不吃飯嗎?”錦玲很用力地抱著她,聲音都在顫抖。
趙語晨閉上眼睛,很溫柔地笑著:“錦玲,可別哭鼻子啊。”
沈佑心站起來,輕聲說:“學姐,好久不見,你們先聊,我去外面。”
趙語晨拿預約檢查當借口跑出來的,她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只能簡單和沈佑心打了個招呼。
章隨跟著沈佑心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沈佑心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來,他看章隨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也沒什麼閑聊的心情,就從包里拿出平板畫圖。
在沈佑心畫畫的過程中,有一個護士兩個病人過來找章隨。章隨雖然話不多,但對他們都很耐心。
有個小護士走過來,一臉笑意地說:“章主任,楊醫生要請客點外賣,你吃什麼?”
章隨說:“我和我朋友一起吃。”
等小護士走了,沈佑心輕輕嘀咕了一句:“誰說要跟你一起吃午飯了?”
章隨看著他:“之前還說要請我吃飯的。”
沈佑心噎了一下,他這才想起還有這茬,緊接著他又想起章隨上次借給他的手帕還沒還,于是他有些心虛地說:“一會兒再說。”
正好辦公室的門開了,錦玲臉色很差,一句話也沒說,悶頭往外走。
“錦玲姐。”
錦玲沒有理他,好像根本沒有聽見。
沈佑心一看情況不對,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剛站起來,卻被章隨按住了肩膀。
“你干嘛?”沈佑心有點不高興地看他。
章隨一臉平靜,好像早就預知到了:“她現在應該更想一個人待著。”
趙語晨走出來,臉色比剛剛還要白,她看著沈佑心,嘆了口氣:“抱歉,都是因為我。”
沈佑心有點著急地問:“你們說了什麼?”
“我和她說我們應該分開了。”趙語晨的聲音特別輕,她的手撐在門框上,勉強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沈佑心愣在那里:“可是……”
“那根本不是你的真心話啊。”沈佑心情緒有點激動,“學姐,你不該這樣把錦玲姐推開的。”
趙語晨慢慢收斂了疲憊的神色,她安靜地看著沈佑心,說:“至少現在還能體面地分開,不是嗎?”
沈佑心感覺心臟緊縮了一下,一種針腳那樣密的悲傷泛濫上來。
“沈佑心。”章隨喊了他的名字,表情有些擔心。
沈佑心深吸一口氣,成年人的理智這才追上他,他確實不應該對別人的事情指手畫腳,于是他松了勁,說:“抱歉,學姐,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
趙語晨勉強笑了一下:“那我先回我媽那里了。”
沈佑心的喉結滾了滾,但還是沒多說什麼。
章隨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說:“等我一下。”
沈佑心輕輕點頭,表情有點難過。
章隨把自己的白大褂脫下來放進辦公室,然后很自然地碰了一下沈佑心的手腕。
“走吧,我們去吃飯。”
沈佑心神情有點恍惚,就這麼跟著章隨走,直到兩個人出了醫院大門,他才回神,他有點奇怪地問:“不去食堂吃嗎?”
章隨“嗯”了一聲:“去山塘街吃吧。”
過馬路的人很多,章隨很紳士地拉住了沈佑心的手腕,走到馬路對面又輕輕松開。
今天是陰天,天空灰蒙蒙的,襯得山塘街的紅燈籠顏色都暗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