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爍故意走得慢些,悄然觀察了一下地形,苦笑一下。
這里大概已經很久無人,周遭的雜草長得都比坐著的他高,別墅蓋了一半,周遭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建筑材料和垃圾,他到了這里簡直寸步難行。
艱難的到了別墅門口,好在有以前方便工人進出的、用厚木板搭起來的斜坡,讓他操控著輪椅能通過臺階。
不然他與被綁的祁淼,簡直一樣了。
穿過別墅的前院,顧星爍看到另一位當事人。
盧宇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有些寬大的西裝,站在門口抽煙。
大概相由心生,即使盧宇笑容的幅度與往常一樣,顧星爍卻覺得有些可怖。
他越過楚勛,上前一把搶過顧星爍手中的錢箱,打開認真點了一遍。數完后,他的笑容真誠了些。
“剩下的呢?”
顧星爍指了指掛在輪椅扶手上的電腦,“需要祁淼輸入密碼。”
這麼大額的轉賬,需要動態密鑰與靜態密碼結合,才能轉出去,而靜態密碼,只有祁淼知道。
盧宇低低“嗯”了一聲。大概就要得償所愿,他緊繃的肩背放松了些。
從錢箱里抽出一張百元大鈔,他先是用打火機將其點燃,然后拿出一根煙,用錢燃起的焰火,再把煙點著。
那煙細長,煙嘴處有一圈明顯的金線。顧星爍見過這煙,有時候祁淼會在事后抽煙,抽得就是這種。
據公司的人八卦,那煙價值不菲,因為那條金線,是真的金子做成的。
那身不合體的寬大西裝,顧星爍大概也知道是哪里來的了。
“沒想到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會是這種場景。
”盧宇深深吸了一口,接著一口煙圈吐在顧星爍臉上,“風水輪流轉,你說是嗎?”
顧星爍隱晦的偏了下頭,沒有接話。
盧宇似乎還想再感慨一番,被楚勛粗暴打斷,“進去再說,先辦正事。”
盧宇心情甚好,無所謂的點了點頭,甚至還對顧星爍說了聲,“請。”
顧星爍順著唯一清出的一條窄道進了屋,一眼就看到了祁淼。
他坐在一個臟兮兮的塑料凳上,雙手背后,綁在天井下的一根直徑約20厘米的殘缺門柱上,且白襯衫雜亂,下身只有一條平角內褲。
聽到聲音,他抬頭,看到顧星爍與楚勛之時,表情一瞬間變得復雜。
良久,他的目光越過顧星爍,對著他身后的楚勛說,“敢動他一根手指,你就死定了。”
顧星爍這才看到,祁淼臉頰左右有明顯的指頭印子,嘴角也掛著一絲血絲。
他有些覺得好笑,兩人都被打成豬頭似的,還放狠話,是不是傻?
果然楚勛聽了這話,上前幾步,一把抓住顧星爍的頭發往后扯,估計還不解氣,他向著顧星爍一腳踹去,踹完還抬著下巴望向祁淼,意思很明顯,你能奈我何?
頭皮一緊,腿骨更是鉆心的疼,輪椅也被踢得一趔趄,若不是顧星爍提前做了準備,手指扣緊扶手,可能還得從輪椅上掉下來。
顧星爍忍著沒吭聲,怕叫出來刺激祁淼那個笨蛋。他甚至還有些慶幸,還好不是踢在祁淼腿上,不會影響他跑路。
祁淼看著顧星爍臉頰的肉緊繃著,知道他在忍痛,不得不閉了嘴,只是面色陰沉,眼神格外瘆人。
但已經這種境地了,楚勛還怕什麼。他施施然上前,伸手摸了摸祁淼的臉,對盧宇不滿道,“下手可真重,我們淼淼的英俊臉蛋都被你打壞了。”
盧宇撇了一眼顧星爍的臉,沒理他。他從顧星爍身后拿出筆記本電腦,操作起來。
祁淼被他摸得泛惡心,“不關他的事,有什麼你沖著我來。”
“阿呸——”這種明面撇清關系實則暗含關心的話,讓楚勛又生氣起來,“你以為我叫他來,是為了看你秀恩愛?”
顧星爍盯住祁淼,隱晦的搖了搖頭,不會說話可以不說,別火上澆油啊。
祁淼卻錯開視線不看他,繼續說,“他只是個一無所有的殘廢,沒什麼用處,后面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要恨也該恨我。”
楚勛冷笑一下,伸手把祁淼的襯衫扣子一個個解開。
嶙峋的胸肌和腹肌在昏暗的燈光下陰影分明,他從指甲從上往下劃,直到勾住內褲邊緣才停下,“對呀,但……你他媽卻因為這樣的人,如此對我!”
“真他媽有病。”楚勛湊近祁淼,聲音里透露著恨意,“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你哪里都不如他。”祁淼大概什麼都懂,就是不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說完還刻意再補充兩個字,“所有。”
楚勛氣得回手給了祁淼一巴掌。打完后,他忽然看向盧宇,饒有興致的問,“盧助理,你要不要試試殘廢的滋味?”
不是楚勛做不了1,他只是,從骨子里嫌棄下等人。
“我對男人沒興趣。”誰知盧宇敲擊鍵盤的手指頓都不頓一下,一口回絕。
楚勛不滿的冷哼一聲,倒沒堅持什麼。
顧星爍其實聽了這話一點都不害怕,楚勛明顯腦子有問題,祁淼還一直刺激他,命都要沒了,還有心思計較這種羞辱?
但祁淼明顯也是瘋的,他非要往楚勛肺上戳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