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春禾從未穿過這種衣服。
顧星爍又把它們全塞進去,恢復原樣,心想,顧國永該不會是被富婆包養了吧,只是哪個富婆會這麼眼瞎看上他?
顧星爍回憶了下,這幾年他回來的次數并不多,且如同應酬一般,基本上吃頓飯待上一晚他就走了。
但似乎是沒有什麼異常的,顧國永和季春禾依然慣常斗嘴,他們的吃穿,也和以往沒什麼兩樣。
沒思索出來什麼結果,俞瑾在門外喊他。顧星爍從臥室出來,原來是洗手間的洗發水擠了一次,就用完了。
顧星爍在柜子里也沒找到備用的,俞瑾只好將就洗完。
拿著洗發水的空瓶子,顧星爍心里的疑問越來越多,他這一瓶好像已經用了一年多之久。
那時他撕開包裝的時候沒撕好,左上角有一個缺口。之前沒注意,但若是經常使用的話,早該用完了。
不住在這里了,那他們去了哪里?
他們哪里有錢換新房,而且完全沒有告訴過他。
顧星爍又在其他地方轉了下,確定這里已經很久無人居住。俞瑾洗完出來,聽到他的猜測,很是驚訝。
但顧國永和季春禾身無長處,除了打牌也沒其他愛好,發財暴富的機會都完全沒有。
俞瑾猜測,“該不會是打牌贏了錢吧?”
“再怎麼贏錢,也不可能贏這麼多。”院里打牌的多數類似他父母,又窮又懶,牌打的也不大,且靠賭博發財,癡心妄想。
想也想不出結果,且當務之急是先報復祁淼,顧星爍沒休息好,身上又有傷,頭也有些暈,只得先去洗澡上床上再說。
劣質的窗簾已經透露出一絲晨光,但即使疲憊,卻誰也睡不著。
俞瑾忽然翻過身來抱住顧星爍:“有必要嗎?”
顧星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他沒有動,只肯定的說:“有。”
“你洗澡的時候,我跟陸羽飛提了分手。”俞瑾抽抽鼻子說,“要不我們湊合著在一起吧,我現在有經驗了,做1也不是不行。”
顧星爍這才回身:“為什麼分手?”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去改變俞瑾的人生軌跡。雖然可能已經影響過了。
“重點不應該是后面那句嗎?”俞瑾沒正面回答。
“我又不傻。”
俞瑾松開放在顧星爍腰側的手,嘆口氣:“你還不傻。”
全天下第一傻吧。他了解顧星爍,知道他最終的目的跟表明上那個完全一定是南轅北轍,卻選擇這種方式。
顧星爍聞言沒吭聲。
“沒什麼意思。”過了一會兒,俞瑾忽然又說,“我是指做愛,來來去去就那些花樣,我膩了,所以跟陸羽飛分手,跟你沒關系。”
俞瑾本來不打算解釋的,但又怕顧星爍多想。
顧星爍沉默一會兒問:“不開心嗎?”
“開心啊。”俞瑾說,“但快樂太短暫了,付出的時間和精力卻需要很多很多。”
“因為你不愛他吧。”顧星爍大概明白了。
俞瑾無所謂的點點頭:“算了,不說我了,你接下來怎麼做?”
“告他。”
“好。”俞瑾翻身坐起來,“那起床吧。”
“不睡了?”
“睡什麼睡,戰斗吧少年!”
第37章 極夜
顧星爍和俞瑾分析了現在的情況,認為顧星爍勝算還是有的。即便祁淼有錢有勢,但顧星爍目前證據確鑿,且權勢屬于公眾的對立面,用的時候順手,卻未必沒有反噬。
顧星爍和俞瑾反正誰也睡不著,便又起來,一起坐車先回了鹿城。
顧星爍去亞寰一號拿自己的東西,俞瑾則滾回去上班。
訴訟不是一件容易又快速的事情,俞瑾本想辭職回龍城幫助顧星爍,被顧星爍死死攔住,并哄他說,還要靠他提供金錢援助他才作罷,最終兩廂妥協,俞瑾先一邊工作,一邊申請調回龍城總部。
顧星爍勸到這種程度,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他怕說得更多,被俞瑾看出他的心思。
——不論結果如何,他總歸不會待在這里了。去哪兒都好,找個無人識得的地方,想活的時候活著,想死的時候死去。
余生就這樣了了吧。反正,他一無所有。
亞寰一號還同往常一樣,屋內每日都有人定時來打掃,即使幾日無人居住,推開門的那刻也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桌子上還特意放了一束開得正燦爛的向日葵,看起來比他都精神。顧星爍把花掐了丟進垃圾桶,進小臥室把東西一卷,打算離開。
走到門口他停住,折回去從枕頭下面,把祁淼送他的手表拿出來,對著光,他在閃爍的星里任由自己的感情洶涌,然后把手表丟進了花瓶里。
它落在水底,永遠成為一片死寂的黑夜了。
傍晚前顧星爍又趕回龍城,在龍城一中附近找了一間不顯眼的小賓館,交了一個月的短租。
他同俞瑾說的是不確定之后工作離哪邊近,就先住賓館吧,俞瑾沒懷疑,只叮囑他住個好點的,且注意安全。
顧星爍嘴上應下,心里實則巴不得不安全,他越是不安全,贏面才可能越大。
等著通知的幾天里,俞瑾在工作之余,幫他又聯系了幾個主流媒體。有幾個主編對他的遭遇很感興趣,且弱勢群體與有錢企業家的故事,不愁沒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