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奇怪和扭曲。
“你想不想知道顧星爍干了什麼?”他先一步鉆進車里,神神秘秘的湊近祁淼。
“不想。”把他的臉推開,祁淼沉聲道。
“那我一定要告訴你,他叫了鴨!”怕祁淼誤會,陸羽飛連忙解釋,“不是吃的那種鴨,他跟人睡了。準確的說,他被人睡了,還掛在你帳上!”
秉承著“來都來了”的原則,顧星爍和俞瑾最后還是去了頂樓的星級自助。
他們被安排在一個位置寬敞、風景絕佳的好位子。
穿著燕尾服的樂手優雅的拉著小提琴,悠揚的琴聲點綴著柔光射燈和面前昂貴的珍肴,放眼遠眺而去,則能將映著城市斑斕霓虹的粼粼鹿江一覽無余。
嘗了一口據說用魚子醬調制過的玉米泥,和搭配黑加侖脆片的鵝肝,以顧星爍貧瘠的味蕾來講,確實很好吃,鮮甜香滑咸,口感豐富,但看到它們的價錢,他又瞬間開始不值。
為自己。
那時候要死要活不肯去復健,其實是心底明白,家里沒那麼錢也不愿意把錢花在他身上。不說出口,只是免得讓自己置于更難堪的境地。
但若要論為何落到那般境地,又不得不怨恨祁淼。
他被顧星爍罵走后就跑到國外繼續作孽,顧星爍后續的醫療費也便再也沒有人過問過。
吃了半飽后,顧星爍有些索然無味。他讓侍者拿來菜單,繞過那些堪比幸福家園一套房子的天價酒,選了一個與他而言依然很貴卻已經是這里最便宜的果酒。
倒不是他想替祁淼省錢,只是美酒如愛情,遇上不解風情的,實在是可悲又可憐。
幾杯下肚,他開始犯暈,也犯蠢。
因為他拉著俞瑾說:
“其實也不能全怪祁淼,愚蠢的人是我。”
——對于爛人,人們往往會以道德的最低底線來衡量;對于好人,卻恰恰相反。
寒假的某一天,祁淼把顧星爍從補習班里騙出來,開了很久的車,最后來到一處顧星爍從未聽聞過的山頂上。
龍城的寒風吹不散少年們的沸血,即使鼻尖凍得通紅,他們還是并肩坐在祁淼的越野車車頭上,一起仰頭看撒滿碎星的浩渺夜空,一直看了許久許久。
大概是氣氛和景色都太過于美好,讓顧星爍有些忘乎所以,所以當祁淼從車上跳下來,讓他趴在車頭時,他沒有拒絕。
彼時距離他們第一次上床,大概已經有半個月。
縱使第一次的開始和結束讓人并不想怎麼回味,但人的意志過于薄弱,太容易屈服于欲望之下。
顧星爍也不例外。
身經百戰的少年,雞比命硬,且有一百種技巧去取悅他的身下人,以至于顧星爍從開始的被動回應,到予取予求,也不過短短幾次進出的時間。
像沉入深海又像躍入朗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黑暗和黎明交替出現在他眼前,仿佛整個世界在坍塌,然后重建,再坍塌,再重建。
這是顧星爍這種好孩子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痛苦并快樂著,但痛苦轉瞬即逝,快樂卻延綿不斷,讓人根本不想停下來。
一次加速之后,他再次失神,只覺得自己像將死之人一般渾身沒了力氣,嗓子也因為使用過度啞了火,好一會兒躺在地上只能喘著粗氣呼吸。
已經提起褲子穿戴好的祁淼,略帶嫌棄的站在車頭前,把從他身上剝下的衣褲拎下來,丟到地上,并戲謔的“嘖”下嘴:“射了幾次?都濕透了。”
山澗吹來的風從顧星爍雙腿間穿過,隆冬臘月,他卻覺得全身滾燙,尤其是臉。
“被艸的時候就要盡情叫出來。”祁淼卻沒罷休,他一手掐住顧星爍的臉頰,一手惡劣的去撥弄他紅腫的唇,“爽不爽?回答我。”
祁淼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此時冷靜下來的顧星爍感到害臊和羞恥,囁嚅半天,他回了一句不怎麼相關的話:“我是第一次跟別人……”
第8章 蝴蝶
祁淼從車里拿出一條薄毯,把他卷起來抱進車里。
“我當然知道,你這樣的我睡多了。”
說話間他又把手探到顧星爍身下,打算到車里再來一次。
“不行……”縱使渴望與祁淼最親密無間的接觸,但理智回籠,顧星爍攔住了他,小聲懇求,“我還要回補習班,快下課了。”
祁淼嘴角勾了下,用實際行動,讓顧星爍無力的反抗再次形同虛設……
補習班是絕對趕不上了。顧星爍放棄了掙扎,等祁淼實在膩了不再碰他,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祁淼那句話讓他很是在意。
“你真的睡過很多人啊?”他問。也不知道哪種情緒更多。
“嗯?”薄荷味的煙霧里,祁淼撇了他一眼,反問,“怎麼,沒讓你爽?”
“不不是……”顧星爍的臉又紅了。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祁淼,頓了半天,最后還是問道,“那……為什麼最后都沒有在一起了?”
“這還用問,睡膩了唄。”祁淼掐掉煙,湊近顧星爍,把最后一口煙霧渡進顧星爍嘴里,“還吃起陳年舊醋了?”
果然,那股不舒服感迅速擴大成一種令人絕望的恐慌,仿佛冷水兜頭澆下,混著薄荷味的清涼,讓顧星爍猛然劇烈咳起來,等好不容易停下來,他用嘶啞的聲音問祁淼,“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