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真的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了,顧沉舟還根本沒有嘗到賀海樓放進自己嘴里的提子是酸的還是甜的,就在對方手指的壓迫下把東西吞下了喉嚨。他不太認真地瞪了賀海樓一眼,從冰箱
里頭翻出西紅柿和雞蛋,關上門走到流理臺前,一邊接水煮面,一邊聽電話里的聲音說話:
“那些人離開的時候在警察局里做了筆錄,王局長那邊,我看著他也快退休了,沒必要灘這個渾水,估計就是直接讓案子走流程了。倒是林平村的村委書記……”
手指離開嘴唇的時候,沾出了一道極細的銀絲。賀海樓咬了咬自己滿是對方唾液的手指,心道越是顧沉舟在一起,自己好像越變態……他又瞟了徑自講電話的顧沉舟一眼,頓覺自己被忽略了,不高興地尾隨過去,揪揪對方的頭發、耳朵、臉頰、嘴唇……
“要不要我放免提給你一起聽?”顧沉舟在賀海樓的手指摸到自己腰部下面之前開口說,并且不等賀海樓回答,就直接將電話從耳朵邊拿開,按了免提。
“……倒是林平村的村委書記,是縣長的外甥。平常來縣里辦什麼事,大家都會給上一些方便。”
之前兩人湊得近,一段電話也聽得七七八八了,賀海樓直接哼笑一聲——官場中敢搞這些事情的,怎麼可能沒有堅硬的后臺?要是真沒有后臺就敢直接搞,事情還有機會傳到他面前來,他說不定還高看對方一眼呢。
電話那頭顯然也聽見賀海樓這道突然冒出來的聲音了,對方可疑地停頓了一下,再開口時話音有些遲疑,也沒有立刻說什麼重要的事情:“顧主任,您看?”
這件事情坦白說起來,和顧沉舟關系不大,他目前主要負責的就是青鄉縣的經濟規劃案,一個很典型的內+幕接觸得多,但沒有多少實權的位置:“先看著吧。”顧沉舟說道。
而這個時候,發現顧沉舟一點都不忌諱自己旁聽或者說話的賀海樓也很無趣地離開廚房了:顧沉舟如果不想被別人發現他們的關系,就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疏忽大意;既然他都這麼做了,就是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發現他們的關系……
不知道為什麼,賀海樓莫名有了些憂愁感。
總覺得事情的走向有點不對了,我是一個人嗎?……
說起來他到底為什麼一能出來就一分鐘不耽擱地往這邊跑,一見到對方就控制不住地撲上去呢?
還沒有玩膩?
這何止是沒有玩膩啊……
水放了下去,細面條也放了下去。顧沉舟結束了這通電話,就走回客廳,拍了拍橫躺在沙發上的賀海樓,示意他讓出一個位置來。
“干什麼?旁邊不是有位置嗎?”賀海樓懶洋洋地問,還是撐起身體給顧沉舟讓了一個位置。
顧沉舟坐了下去,跟著反手一拉賀海樓,又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膝蓋上:“幫
你揉一揉?”
這句話并不只是單純的詢問,在說的時候,顧沉舟已經倒了藥酒,搓熱雙手,在賀海樓后腰的位置按起來。
賀海樓先咬著牙咝咝地抽了兩口氣,幾分鐘之后,全身的肌肉就放松下來,整個人都像一只大型犬那樣,慵懶又乖巧地趴在顧沉舟膝蓋上了。
顧沉舟掐著時間替對方按完了,甩甩自己的雙手,輕輕拍了賀海樓的肩膀:“我去廚房看看面條。
”
賀海樓模糊地應了一聲:“我都快睡著了。”他慢吞吞地爬起來,“餓死了……”
顧沉舟笑了一下,在對方的腦袋移到自己面前的時候,湊上去親了賀海樓的耳朵一口:“我就去喂飽你——”
一句話說完,賀海樓和說話的顧沉舟同時想歪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繼續往下擴展:
這個好像可以有。
但還是要節制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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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第一二五章 龜裂
?和賀海樓的相處,從各方面來說,比顧沉舟之前所預想的,都還要奇特一點。
是那一種分外契合的奇特感。
但這其實也理所當然:他們非常了解彼此(對他們這種人而言,沒有誰會比敵人更值得了解和研究),在床上極為和諧(確實非常和諧),觀念相符(大多數習慣和想法確實一致),基本不發生爭吵(相殺的事情早就做完了)——幾乎能成為情侶間的模范。
會議桌上的領導在進行最近千篇一律的爭執,顧沉舟坐在角落里,百無聊賴地分析出上述結果。
之前鬧出來的補償款的事情,紀檢沒有介入,但經由縣長的指示,錢已經如數補回給林平村的村民了。算是被壓下了一大半,但總有一小截尾巴收拾不干凈,比如現在:
“我看啊,我們的同志之中,還是存在著一些比較嚴重的倏忽的,好比近期的林平村補償款事情,就給大家敲響了一個警鐘。”說話的人是縣里的宣傳部長周軍,他端著茶杯笑呵呵地說了一句,就老神在在地坐回椅子里品茶。
坐在最上邊的縣長劉有民臉色黑了一下,拿眼睛朝底下一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