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沉舟笑了笑,簡單地打了個太極將事情推出去:“悅姐,別開我玩笑了。”
邱悅一口就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神情恢復了一開始的平靜:“說這些確實沒有意思,這次找你來也沒什麼事,敘敘舊而已。我這里有一個關于汪系的消息,你要不要聽?”
顧沉舟微一挑眉:“悅姐有什麼消息?”
“消息就是我老爸可非常看好對方……”她的眉梢倏地一挑,目光朝顧沉舟背后看去,眼睛隨之瞇了瞇。
顧沉舟心有所感,同時側身向后一看,但身后樹影幢幢,除了遠遠的宴會廳中傳來的聲音外,什麼異狀都沒有。
“剛剛那個是賀海樓,賀海樓來找你?”邱悅聲音也沒有特意壓下來,但幾十步外肯定是聽不見的。
“賀海樓?”顧沉舟怔了一下。
邱悅卻會錯了意,伸出拿著酒杯的那只手,朝一個樹木比較茂密的方向稍稍比了比:“就站在那里,我干過偵察兵,不至于看錯人。”
尾隨而已,真是一點都不奇怪。
顧沉舟心里這麼一想,也有點詫異自己的平靜無波,這時候如果換一個人,他大概立刻就要著手準備了;但刷了無數次下限的賀海樓麼……
顧沉舟對著邱悅點點頭:“我知道了。”
邱悅也只是這麼一提,這點事情,一來對方不可能處理不好,二來實在跟她沒關系。話題跟著又轉向之前的事情了:“河清上來的那件直指汪博源的案子,有些內幕,這恐怕是汪博源一手引導的。”
顧沉舟先是一怔,但結合前后一想,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現在的情況是,郁水峰有實力有人脈,但不算當政中意的對象;而汪博源有當政的親睞,但實力和人脈上,卻又弱于郁水峰。
這樣一來,郁水峰可以求穩低調,汪博源卻要主動出擊,揚淮省是汪博源工作最久經營最久的地方,走了一個省長沒錯,但要說除了這個省長之外,揚淮就再沒有汪博源的人了——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可能。
那麼揚淮省下轄清河市燒出來的那場火,能一路暢通無阻地燒到汪博源身上,恐怕汪博源也在暗中推了一推……其目的,除了借這個機會,在內部做最后一次的篩選外,也是要名正言順地挑起一把火,甭管之前對誰燒,最終目的都是要燒到郁水峰身上啊。
邱悅這麼一點,顧沉舟也就完全想明白了。但他現在想的倒不是郁汪之間的事情,反而是邱悅——邱悅為什麼要找他出來,特地告訴他這件事呢?
這時候邱悅似乎窺探到顧沉舟的想法,笑了笑說:“也不是什麼大事情,我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反正你們家是站在汪系那邊的。你總算叫了我這麼多年姐,互通有無一下,并不過分。”
說完也沒多留下,轉身朝宴會廳走去,就算對沈德林實在沒有感覺,她能出現在這里,也是默認了這場聯姻,當然不可能再臨時鬧出什麼事情來。
顧沉舟自個站在原地垂眸一會,邱悅沒有必要對他說假話,情報來源也絕對準確。
但一直身處這件事最中心位置,又早早就計劃起來的顧沉舟,怎麼可能連這種小事,都需要對方來點醒指導?
在他們所處的位置而言,每個人必然都有自己的想
法跟立場。
但在他而言,重要的僅有一個:怎麼讓其他人的想法和行動,成為顧家計劃順利進行的磚石瓦片!
78第七十八章 賀你調皮了
?身后突然傳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顧沉舟現在所站的地方是宴會會場的中庭,兩側回廊環繞,中間是水池噴泉景致,或許是取了幽靜的意思,水池中除了幾個石制動物雕像的嘴里吐出涓涓細流之外,并沒有弄出其他大型水柱,倒是沒有關掉水面上的霧氣景觀,在夜色下被遠處的燈光一照,氤氳流轉,還有風荷錦鯉,頑石浮萍,十分美麗。
但再美麗的景色,加了某些特定的人,也變得不太美麗了。
要說京城里,顧沉舟最不希望見到的是哪個**,無疑就是賀海樓。這種“不希望”無關于顧沉舟跟賀海樓的爭鋒到底是輸是贏,就是單純得有些受不了——當然,這些受不了對兩人之間的碰撞或者合作并不會產生任何影響,最基本的表面功夫罷了,京城中的**,哪一個不玩得順溜?
不給背后的人說話的機會,顧沉舟直接轉過身,微微一笑:“賀少,真巧啊。”
從鵝卵石小道上往回廊方向走的人確實是賀海樓,眼下兩人就四五步的距離,賀海樓停下來一攤手:“一點都不巧,我可是特意跟著你出來的。”
顧沉舟心道你就不能扯兩句官面上的話然后咱們好聚好散嗎,面上則維持著一如既往的風度:“我倒是不知道,要知道賀少有事,就先去賀少那邊了——賀少找我是有什麼事吧?”
其實賀海樓對于顧沉舟的做作功夫也是嘆為觀止,從好的方面來說吧,兩人數次歷險數次相扶,不說從此尿到同一個壺子里,至少也該到穿一條褲子交換女友的程度了吧?結果人跟最初一個樣!再從壞的方面來說,兩人數次交鋒有輸有贏,雖然沒發生什麼真的無法挽回的事情,但也都各自去警察局喝了一回茶,夠得上深仇大恨的邊了,結果呢,人還是跟最初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