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賀南山還是跟著對方走了一段才慢慢停下來,又一直看著郁水峰一行人離開機場,才對身旁的方嶼說:“這次你留下來。”
方嶼吃了一驚:“總理?”他很敏感地聯想到了賀南山和郁水峰剛才的那段對話。但剛剛的對話統共也就十來句……
“你留下來,”周圍的保全人員在五六步之后,賀南山放低聲音,再說一遍。他的臉色有些沉,看上去比平常還要嚴肅不近人情,“把賀海樓給我看起來,在我回來之前不準他出去亂搞!他如果非要出去,你就直接叫人打斷他的腿!”
方嶼口腔里的牙神經都抽疼了一下。賀南山說道這個地步,是個人都知道最近要有大事發生了,他連忙說:“總理,我明白,一定好好照顧賀公子,決不讓他出去!倒是您的隨行人員,要不要再……?”
“不用了,這樣就好了。”賀南山說完就踩著舷梯上的紅地毯上了飛機。
數分鐘后,方嶼站在機場內,看著快速滑過跑道,收起機輪,逐漸飛上遠方的天空。
2013年5月11日
距離顧沉舟賀海樓從伊什維什回來第四天。
距離顧賀默契換手第五天。
距離姜辰水事件第四天。
距離郁水峰回國第三天。
距離賀南山出訪諾堪培第三天。
一切似乎風平浪靜。
這兩天時間,顧沉舟也沒有再回到城郊的天香山莊去住,只呆在自己的家里,連正德園和沈宅都去得少了,至于圈子里的應酬,更是一概推掉。
這個時候還能聯系顧沉舟的,大概也就只有和顧沉舟相隔著好幾個省、并且已經回了軍隊的衛祥錦了。
“一直在?”電腦的企鵝上傳來了對方的訊息。
這幾天因為一直呆在家里,顧沉舟開了電腦就順手掛上企鵝,只是隱了身,只給了衛祥錦一個人隱身可見狀態。
“一直在。”顧沉舟隨手回復對方。
“這兩天你都沒出去?”衛祥錦說,“太宅了吧!”接著倒騰一下,居然翻出一個xx省擬計劃將一直呆在家中不和人接觸的無業游民劃為精神病患者,并準備對其實行藥物治療的新聞。
顧沉舟瞄了一下,回復對方:“膝蓋中箭。”
“疼不疼?”衛祥錦發了一個呲牙笑的表情。
“可真疼。”顧沉舟說。
衛祥錦又敲字:“不開玩笑了,你最近怎麼沒出去?京城那邊別又出什麼事了吧。”
“要我說真話?”
“當然。”
“京城這邊天天出事,”顧沉舟回復,“看你發現沒發現而已。”
“嘿,可真是。”衛祥錦說,“不過這些事情不至于讓我們的顧大少也窩在家里避風頭吧?”
顧沉舟這邊停了一下,然后給對方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回復:“賀海樓這幾天都沒有蹤影了。”
衛祥錦一愣:“這關他什麼事?”
這個說起來話可真長,顧沉舟懶得打字,問對方:“你能視頻還是能打電話?”
回復剛剛過去,顧沉舟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來了。
顧沉舟接起來說:“我特意查過了,賀海樓這兩天都沒有出來玩,都呆在賀南山的房子里。”
“然后呢?”衛祥錦說。
“方嶼呆在這里,沒有跟賀南山一起去國外訪問。”
“所以?”
這回顧沉舟沒有說話。
“你的意思是賀海樓被看起來,方嶼又不在賀南山身邊,不太對勁?”衛祥錦猜到顧沉舟的意思,“其實我覺得,如果賀南山想要管管賀海樓,留下自己身旁的大秘書來挺正常的,恐怕只有那個秘書才管得住對方吧。
”
“祥錦,”顧沉舟放輕聲音,“現在已經五月了,這次的全國人大時間早,九月份就要召開了,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郁汪之爭!
衛祥錦在電話那頭說:“你們有沒有什麼發現?”
“如果有發現,我還在這里猜賀海樓的動靜?”顧沉舟反問對方。
“汪系那邊……”衛祥錦說。
“當然一直準備著。”顧沉舟說,“誰都知道郁系會動,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動,怎麼動。”
“汪系這邊主動呢?”衛祥錦低聲說。
顧沉舟說:“你還記得我們十五六歲時候,圈子里領頭的是誰吧?”
“沈德林。”衛祥錦回答對方,“他當時也是占盡風光了。”
“沈德林再之前呢?”顧沉舟又問。
“邱家的一位?”衛祥錦皺眉想了想,邱是現任當政的姓,“我就記得不是邱悅,那時候她還小,又是女孩,天生不太愛這些……”
“可是郁家的那位公子哥,年紀不就剛剛好?”顧沉舟淡淡說,“當然,人家現在已經是一省副省長了。”
郁水峰的兒子現在年近四十,跟顧沉舟衛祥錦幾乎是兩代人了。
衛祥錦也知
道顧沉舟想要說什麼了:“郁家一直很低調。”
“低調慣了,”顧沉舟說,“那時候郁水峰還沒有被指定呢,就低調到這個程度——”他笑了笑,“汪書記不想動郁系?怎麼可能!是根本沒找到下口的位置,政治上查不到,家庭沒破綻,制造黑材料假案件,也需要人脈跟時間還有機會啊。”
這話是真的扯掉了最后的一層遮羞布。
“這個時候……”顧沉舟頓了一頓,“小打小鬧已經沒有意義了,汪書記和郁系的那位,兩個人的身份擺在那邊,也不可能去弄什麼小打小鬧,他們一動,要麼輸,要麼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