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嘉:“……”
顧沉舟順手一拉對方:“走吧。”
顧正嘉:“不科學啊,你也沒有說什麼吧……”
顧沉舟說:“等你三不五時和那些人聯絡感情之后,你也不需要說什麼,表個態他們就懂了。”
懂了,感情是我說話沒用啊。顧正嘉苦了苦臉。
“晚上想吃什麼?”顧沉舟說。
顧正嘉想了想:“隨便啊,今天周末,晚上不用晚自習,平常有時間我就自己隨便弄一點……”
說要一起吃的顧沉舟頓時覺得隨便弄一點的擔子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剛下飛機又趕了一次場回來的他直接拍板說:“叫外賣吧,吃中餐?”
“都可以。”顧正嘉確實一點所謂都沒有。
最終顧沉舟把顧正嘉載回家里,也沒叫什麼大酒店的外賣,而是隨便挑了一個離他們家近、味道還不錯的館子——天天大魚大肉的,是個人都會吃膩掉。
之后顧沉舟打開電視,照例看七點鐘的新聞直播,顧正嘉陪著顧沉舟坐了一會,就摸摸鼓起來的肚子,跟顧沉舟說了一聲,跑出去散步了。
顧沉舟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倒是明白對方為什麼對這種事一點敏感力也沒有了:自己這個弟弟,就算出生在政治家庭,跟著家人從小就定時關注每天的新聞聯播,也沒有真正培養出看新聞的習慣來……
半個小時后,新聞聯播結束,顧正嘉也從外面回來,不過走進家門的,除了跑出去散步的顧正嘉之外,還有剛剛從遂林那邊飛回來的顧新軍——如果不是換屆在即,兩派爭鋒,一個中央組織部長一個全國副總理,每天忙得要死,事情多到數不過來,根本不可能兩人扎堆在一個省里頭呆上那麼久。
“爸。”顧沉舟不意外地站起來叫了一聲。
顧新軍點點頭,走到沙發上坐下來說:“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下午三點。”顧沉舟回答。
“外頭有沒有什麼反應?”顧新軍問。
“沒有什麼特別的。郁系和汪系哪邊在天平上翹起來,他們就直接往哪邊倒。”這在外人看來或許會顯得急了點,但事實上是,那些急急忙忙出來的全部是還沒有進入官場的孩子輩,表面上看,確實是:我看好你我支持你的最直接信號——但實際上,這些二代三代哪怕一天換十次立場又怎麼樣?站在政壇上
的長輩不動,你還能因為一個小孩子的舉動較真?
但同時,一旦他們選對了方向,這些小孩子的舉動就變成了政壇上的大人隨后接觸的理由:他們既是在投石問路,也是在伸橄欖枝示好。
顧新軍正要說話,一通電話就直接撥到他手機上。
能直接聯系他的數來數去也就那些個人,顧新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接通說:“汪書記,您怎麼打電話來了?”
“顧部長已經到家了吧。”汪博源在電話那頭說。
“是,剛剛到的……”顧新軍說了一句,汪博源就沉聲說,“你前腳離開遂林省,辰水同志后腳就被紀檢的人帶走了!”
顧新軍吃了一驚,因為不高興和微微的怒意,聲音就明顯沉下去:“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我回來的時候,態度已經很明顯了,由辰水同志代替我全權負責邊境事宜——我現在才剛下飛機,總共還沒有五六個小時,人怎麼就進去了?”
汪博源說:“是一樁一年前的城市規劃建設案。
有人給紀檢投遞匿名舉報信件,說辰水同志在那一場拆遷中不公正、不廉潔,上面的時間地點事件,一樣樣列得非常清楚。”
這話就是在說確實有這麼個事情。
顧新軍皺起眉頭,半晌說:“書記,一年前的事情在現在這個時候鬧出來,”現在這個時候指的就是姜辰水馬上要擔當重任的時候,“是早有計劃的啊。”
早有計劃的是誰,簡直是不言而喻了。
顧新軍又表態說:“沒有照顧好辰水同志,是我的失誤,書記,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汪博源嘆了一口氣:“顧部長,要說失誤,我們兩個都有啊。”
顧新軍頓了一下:“書記的意思是?”
坐在自己家中的沙發上,汪博源緩緩說:“辰水同志是老人家給我的交代啊。”
顧新軍似乎大吃了一驚,聲音都有些異樣了:“姜辰水……”
汪博源聲音沉重:“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老顧,咱們已經辜負老人家的意思一次了,可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但顧新軍這次,反而沒有剛剛那樣的直接干脆的表態了:“汪書記,你的意思我知道,不過既然這件事是賀南山插手的……你也知道他的手段,事情既然做出來了,方方面面就全都考慮到了。我就算能把辰水同志帶出來,恐怕也沒辦法抹平那件被捅出來的事情……”
當官的這些人,事情沒被弄出來還好說,一旦被弄出來了,那就是一輩子的政治污點,基本升遷無望了。
“賀副總理恐怕也不知道這件事。”汪博源在電
話里提點說——事實上這不是恐怕,而是肯定不知道。如果賀南山知道,他哪怕動顧新軍也不可能去動老人家注意到的那個姜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