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舟說,這三件事的結果分別為:他揍了賀海樓一次,弄清楚了上一次制造衛祥錦車禍的真正主謀,以及將計就計、借著賀海樓坑了賀南山一次。
說起來兩人
相處,七分人為兩分各勢力糾纏一分巧合,基本沒有一次是平平安安度過的——甚至不接觸,顧沉舟和賀海樓兩個也能掐起來。
就算兩人立場相對,但這樣頻繁的發生事情,簡直是天生犯沖。顧沉舟忍不住這樣想道。
賀海樓沒有聽見顧沉舟的心聲,光光聽著對方的話,他不止不變臉色,還發自內心地高興起來:“可不是?簡直太有緣了!”
顧沉舟:“……”
他終于懶得搭理賀海樓了,從面前的椅背上抽出一本廣告雜志,隨手翻看起來。
賀海樓坐在顧沉舟旁邊,光明正大地蹭著顧沉舟一起看,順便沒事聊兩句話,就是顧沉舟有一搭沒一搭的,他也沒能擋住接連升起的困意,說話聲慢慢消了,眼皮開始往下掉,呼吸也逐漸變得平穩。
“先生,”在走道處走過的空姐突然停在顧沉舟身旁,小聲詢問顧沉舟,“您的同伴需要一張毯子嗎?”
顧沉舟:“……”他很想說這個不是我的同伴,又覺得特意跟一個空姐說這個實在太傻了,最終只能默默點一下頭。
得到顧沉舟的答復,空姐從車子上拿出一張毯子,抖開來正想要蓋在賀海樓身上,卻被坐在外頭的顧沉舟擋住了位置。她看著顧沉舟沒有搭一把手的想法,就說:“先生,麻煩您稍微讓讓。”
因為不想幫賀海樓蓋毯子所以特意站起來讓出位置什麼的……好像更傻了。
顧沉舟說:“我來吧。”接過對方手中的毯子,抖開來蓋在賀海樓身上。
身上突然多出來的東西讓睡夢中的賀海樓有些驚動,但沒有清醒過來。他咕噥了一句不知道什麼的話,下意識地蹭了蹭幾乎蓋到脖子的毯子,然后縮了縮脖子,將下巴和鼻子下邊都蹭進毯子里,接著才繼續安穩睡覺。
這一幕實在可愛又養眼,正推著車子繼續往下走的空姐忍不住回了幾次頭,直到再看不見坐在位置里的賀海樓,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繼續往下走,溫言詢問每一個客人的需要。
四月末的草原,還殘留著一些寒冬的料峭。
一趟飛機,賀海樓差不多從開始睡到結束,等飛機挺穩在機場、乘客陸續離開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奕奕的。
而相較賀海樓,習慣于十一點睡覺又不可能在賀海樓身旁睡著的顧沉舟就顯得有點困頓了,加上剛走出飛機就被一陣強風吹過,他當場就打了一個噴嚏。
賀海樓看了一眼顧沉舟,又看一看時間:已經半夜兩點四十五了。
還真是從昨天這個時候就一直在跑……賀海樓忍不住想道,又跟對方說:
“我找好了地方,不過今天晚上太遲了,我們先在機場旁邊住一晚,明天再走游牧路線,去草原上和那些游牧民族的帳篷里看一看,怎麼樣?”
顧沉舟點點頭算是同意。
最靠近機場的酒店也就拐出機場向右走大概三十來步的路程,顧沉舟賀海樓兩個人在柜臺訂了相鄰的房間,約好明天上午的時間之后就各自進了房間。
賀海樓走進房間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床正對著墻壁,他想了想,覺得按照酒店的普遍設計,顧沉舟的床頭應該正對著他的床頭……
因為這樣就覺得滿足好像很奇怪,但微妙的滿足感確確實實突然出現在賀海樓心頭。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又進浴室洗了一個澡,折騰到差不多四點,終于打著哈欠走到床上躺下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兩人在酒店客房外碰面。
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經過去,顧沉舟和賀海樓都不再在意。對于一手安排了這一次旅游的賀海樓來說,雖然事情有了點變化,但也不過是某個項目提前了一點的程度,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他們來到酒店一樓,吃了早餐,就上了趕到酒店外的導游的車子,一路經過各個旅游點。四月的時間,大草原確實沒有夏天那樣美到驚艷,這個時間,草還沒有完全長出來,一眼過去,除了稀稀落落細細小小的草樁之外,更多的是土地的黃褐色;漫山遍野姹紫嫣紅的野花就更沒有蹤跡了,最早最早的花朵,也僅僅夾在在野草中,打了一個可憐的花骨朵兒,露出萼片下的一點點淡黃或淡紅。
一整個上午的時間,顧沉舟和賀海樓從機場出發,經過了還沒有長出草的草場,長了半截草但比沒長草還丑的草場,流經伊什維什大草原的、被譽為大草原中的母親河的伊什維什河,還有一隊正在河邊喝水的牛羊……
顧沉舟和賀海樓從車子上走下來。
導游笑著跟牧著牲畜的牧民用兩人聽不懂的語言打招呼,牧民也很高興地回應著導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