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賀海樓身上牽扯出來的擅權。
從邊境問題上牽扯出來的政策偏移。
足夠了嗎?
顧沉舟垂眸一笑。
僅僅一個開始。
賀海樓出事的消息,十分鐘后賀南山就知道了。
當然,差不多同個時候,他也知道了最近賀海樓瞞著他做的一系列事情。
一個人呆在房間里,賀南山沒有急著把賀海樓撈出來,而是微微閉眼,結合從賀海樓那里發生的事情,靠在椅背上想這一段發生的事情。
毒梟案,顧衛兩家的分裂,衛家從汪系脫身調出京城,線人在法院上的證詞,賀海樓被帶進警察局,同時還有邊境的事情……
顧家的手還插不到邊境那邊去。不管是線人還是邊境的問題,都是衛誠伯的手筆。
同時衛誠伯也沒辦法將手伸入行政系統,這兩樣事情一下子被捅出來,就是顧新軍的功勞。
什麼分裂?都是假的,只是沒想到顧衛兩家對汪系這麼沒有信心,剛剛站了過去,兩家就聯手作了個局讓衛誠伯先跳出來。
再然后,賀南山淡淡笑了一下,就該是借著這次的事情,拉著他這個政治敵人一起下馬了!不然這兩家怎麼放心到外地去躲渾水?
今天的事情,剛剛開始啊。
67第六十七章 機關算盡
?一連數天,由于第三次大規模□的發生,京城高層非常重視,中午十二點的新聞更是跟蹤報告,諸如遂林地區飛機與鐵路等交通設施全部停運,當地武警兵團走上街頭平息□,警察及相關部門救助傷員,安撫民眾……
賀南山關掉新聞聯播。
這幾天沈佑昌再三再四地強調邊境問題,表面上在說最近幾天發生的□,實際上明眼人都明白,一字一句都是在指向他。
遂林那邊的事情,最近幾年確實一直是他在沾手,但是一旦發生了□,手插不進軍隊里的他說話有什麼用?還是要看九常委中那個拿兵權的啊……
賀南山垂下眼,摩挲著手中的檀木拐杖,有節奏地輕輕敲擊地板。
“總理,發言稿寫好了。”叩門聲輕輕響起,站在門口的中年男子拿著一小疊文件說。
“是小許啊,坐。”賀南山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中年男子連忙走到書桌前,又恭恭敬敬地將演講稿放到賀南山面前,才身體微斜,小心地坐了半個椅子:“總理,您看。”
賀南山翻了一翻面前的演講稿——當然也是關于邊境問題的,沈佑昌就差指名道姓了,他要是再不明白一些,恐怕就該輪到別人來讓他明白了——但沒有很細看,發現大面沒有問題之后就將其放了下來:“行了,就這樣,寫得不錯。”
小許連忙謙虛地笑了笑:“都是總理教得好!要是沒有總理的指導,我們怎麼可能寫出這些?”這話其實還真沒錯——要是秘書處不能揣摩好領導的意思,寫出規范又符合領導心意的文章,那這個秘書也差不多做到頭了!
“總理。”又一道聲音在門口響起,接著對方就走了進來。小許本來還納悶著,回頭一看來人,就了然了,連忙站起來說,“總理,我就先出去了,方秘書,您好。”
“許秘書。”作為賀南山身邊的第一大秘,方大秘顯然沒有小許那邊拘束,朝對方略略一點頭,就將手中的東西放到賀南山桌子上——是一個藍色的文件夾,里頭顯然夾著一些文件。
小許有眼色地退了出去,順便幫里頭的人把門掩了掩,最后看見方大秘坐到自己剛才坐的位置上,聲音低沉而帶著些嚴肅:
“總理,您交代我的事情……”
副總理辦公室里,方大秘對賀南山說:“總理,您交代我的事情我都辦好了,其他都沒有什麼,但有一樁很要緊的。”在自己頂頭上司面前當然不可能有什麼下屬會賣關子,因此方大秘很快接下去說,“張瑞被紀檢的人帶走了!”
張瑞就是和林立德一起競爭京城市長職位的
那一個。
賀南山沒有說話,也沒有特別的表情,只是站起來慢慢走到立在墻壁的柜子前,拿起魚食喂玻璃缸里的魚——這些魚也不算什麼名貴的品種,充其量不過漂亮一些;擺放的位置就更沒有講究了,如今的官場里,在中下級官員中,辦公室的擺設是非常有講究的,在風水方面錯了一絲都不肯。但賀南山自己并不信這些,辦公室的布置只求順眼,而就他平常的了解,跟他同一階層里信這些的,那真是一個絕無僅有。
“在德昌縣里做局,借著我的虎皮去哄張瑞,除了這兩件,那個小兔崽子還做了什麼?”賀南山嘴巴里雖然說這‘小兔崽子’,但語氣淡淡的,似乎并沒有真的生氣。
從接手這件事到全盤了解之后,方大秘也是很吃了一驚:一方面為賀海樓陰狠手段驚訝,一方面卻對顧衛兩家將計就計并確實戳中要害的地反擊警惕。他心道有這兩件事已經夠了,要是再整出什麼事情,就真該風雨飄搖了。
“總理,賀少說就這兩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