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錦,對不起。”顧沉舟只能這樣說。
衛祥錦又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說話,但下一刻,他抬起腿用力照著顧沉舟肚子踹去,怒不可遏地說:“操他媽的!顧沉舟你連個理由都他媽不給我?”
這一下力道又大又沉,顧沉舟直直被踹飛幾步倒在地上。他接著
就站起來,站在幾步之外看著衛祥錦。
衛祥錦嘴唇蠕動,又失望又難過,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這時候,旁邊的衛誠伯沉著臉開口:“夠了,祥錦,你回來,我們走。”
衛祥錦最后看了顧沉舟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跟衛誠伯走了。
顧沉舟一直等著衛祥錦和衛誠伯上了車,車子又開出視線之外,才慢慢伸手,拍拍褲子上的灰塵,走到自己的車前坐進去,然后發動車子跟著離開。
距離這個地方并不太遠但也不太近的岔道旁,坐在車里的賀海樓收起自己手上的望遠鏡。他看到了很滿意的一幕,覺得自己跟著顧沉舟特意趕過來真是再英明不過的決定了。
他就是在想,在顧沉舟轉身上車的那一剎那,顧沉舟自己,到底有沒有發現,他平靜的藏著愧疚的那張臉上,還有一些不多的、但確實存在又根深蒂固的冷漠?
顧沉舟,你到底知不知道,骨子里,你和我是一樣的冷漠又虛偽?
賀海樓將手撐在方向盤上,撐著撐著突然就輕笑起來。
這可真是上天賜給他的,最精美的獨一無二的玩具啊。
66第六十六章 我殺他
?衛誠伯正式調任地方軍區的命令很快下來了。
衛祥錦搞砸的毒梟線人案,因為衛誠伯的主動避退,來自行政這一塊試圖在大象身上咬下一口肉的白蟻都消停了,最后不了了之。但剛被審查出來當然不可能立刻回去——就算想回去身體也吃不消。這一點就不用衛祥錦操心了,他跟著衛誠伯回到家里還沒呆過一個晚上,衛祥錦在部隊里的上級就主動上了衛家的門,絕口不提審查的事,只交代衛祥錦要好好休息在身體康復的情況下早日歸隊。
洗了一個熱水澡,吃了一頓飽飯,再結結實實地睡上一整天。
等衛祥錦終于養好了精神擁著被子坐起來的時候,最近一直在收拾東西的虞雅玉進來趕衛祥錦下床:“睡醒了就趕緊起來,梳洗一下吃個早飯墊墊肚子,不舒服再躺下去——我也乘這個時間給你收拾收拾行禮。”
衛祥錦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抬手摸摸下巴上刺樁,自己也覺得有點不適應,走進衛生間刷牙洗臉完就拿起剃刀刮胡子:“媽,早上吃什麼?”
“都是你愛吃的,豆漿油條素菜包子,還有小米粥。”在屋子里給衛祥錦整理行李的虞雅玉略略提高聲音,“待會先喝點粥暖暖胃。”
“知道了。”衛祥錦答應一聲,回頭就想到顧沉舟也喜歡吃這些,想完之后他就一口氣堵在胸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只能化郁氣為食量,將豆漿包子油條小米粥全部吃了個遍,才撐著肚子回到房間,準備一起收拾東西。
但自家兒子剛剛吃了苦回來,虞雅玉怎麼會讓他動手?揮揮手就把人趕出去說:“你亂摻和什麼事,自己找事情做去。
”
衛祥錦嘆了一口氣:“媽,你越來越不溫柔啦。”
虞雅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給你們父子做牛做馬做老了結果還要遭埋怨?一大一小兩個沒良心的!”
衛祥錦也是笑,又是奉承話又是唱京劇,好一會兒才把假作嗔怒的虞雅玉哄出笑臉。他坐在椅子上看虞雅玉收拾一會,說:“媽,我們什麼時候搬走?”
“你爸爸的意思是明天就搬走。”虞雅玉說。
衛祥錦皺了一下眉:“這麼快?”
“調任命令都下來了,自然是趕緊搬走了。”虞雅玉輕描淡寫地說,掠過了前一段時間顧新軍和衛誠伯的爭執。也就是那天晚上過后,衛誠伯出去再回來之后,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準備搬走。”
衛祥錦嗯了一聲,又懶懶地靠了一會,突然一個鯉魚跳跳起來,說:“我還是來幫忙吧!關了這麼久,再不動動骨頭都生銹了。”
虞雅玉無奈
地搖搖頭,也不再說什麼,將衛祥錦房間的東西丟給衛祥錦自己收拾,自己則轉身去處理別的事情——要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搬走,她要忙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一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衛誠伯說一是一,也不管還有些小東西沒有徹底打包好,直接聯系了搬家公司,上門搬運家具。
搬家公司開到樓下,衛祥錦一手一只大箱子,直接拎下了樓,他平常作息規律還堅持鍛煉,又是二十四五身體最有本錢的時候,之前審查雖然受了不小的心里陰影,但要說到身體——確確實實吃了頓好的再睡過一覺后就緩過來了。
虞雅玉忙著指揮搬家公司的人,又看著衛祥錦神態十分輕松,也就沒有多管,讓衛祥錦自己折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