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房間當然擠不下這麼多人。
警隊負責人專門點了幾個老手作為第一波進去的人,接著快速地打開房門朝洗手間走去。
打頭的專業人員拿著手電往前面一照,忽地愣了一下,接著他又拿著手電筒朝那里晃了晃——然后轉身去開洗手間的燈。
洗手間的吸頂燈閃了閃,接著白色的燈光水瀉一樣灑下來。
擠在浴室門口眾人的視線隨之投到了挪開的浴池下方——可是哪里有通道?不過是被撬開的浴池底下幾塊瓷磚碎裂,凹凸不平中還有一些浮土的存在。
打頭的專業人員開了燈之后似乎還嫌不夠,走上前去用手中的工具撥開了碎裂的瓷磚,又往下敲了敲。
聲音清晰,水泥地結實。
警隊負責人看見這一幕,神情驟變,極為嚴厲地說:“衛少校,你來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你說的那個通道呢?”
短暫的震驚過后,衛祥錦忍不住看向身旁的顧沉舟。
而站在他身旁的顧沉舟,臉上第一次明明白白地浮現出驚訝來。
而這些驚訝中,似乎還有著一點點不太引人注目的恍然。
63第六十三章 一條路一個選擇
?事情麻煩了。
衛祥錦忍不住這樣想到。
他不是第一天進入官場,當然看得清楚事情的走向——沒事出來找個幾乎板上釘釘能做好的任務鍍鍍金,結果把任務搞砸了……往小一點說,他是嚴重失察瞎指揮,往大一點說,他還有涉嫌放走犯罪嫌疑人、軍匪勾結的罪名。
他看了一眼顧沉舟,恰好這個時候,顧沉舟也看向他。
兩人的目光一碰,多年默契下來,衛祥錦心領神會:“剛才確實有人向我報告這里有通道——就是那位。”他指了一下第一個匆匆跑下來通知他的警察,咬口說,“幾個人一起看見那個通道,正要過去查看,就接到去背后倉庫探查慘叫聲來源的命令。”
警隊負責人看著衛祥錦指的第一個警察:“有多少人看見這里有個通道的?”
“我看見了。”被衛祥錦指著的警察說。
顧沉舟也點點頭。
但另一個警察遲疑了一下:“我似乎看見了,但當時只打了個手電筒,光線很暗,我再想過去看的時候,外頭就響起慘叫聲,我們和這位,”他指了指顧沉舟,“一起出去,衛少校讓我們兩個留下來看著,自己和這位去了倉庫那邊。”
只有兩個警察,哪怕就放著一個守在門口并看著困在欄桿上的司機,也確實不可能讓另一個單獨去探查那個未知通道。
別說,這個通道還真是“未知”的。
警隊負責人看著被挪開的浴缸,問:“你們怎麼發現這里的?我不是說過這里在最開頭就被排查過了嗎?”
“是衛少校帶我們上來的。”警察說,“衛少校在底下發現其中一個電表有轉動,我們就一起上來看看。”
警隊負責人淡淡嗯了一聲,突然又問第二個警察:“你剛剛說‘我們和這位’,衛少校沒有進來?”
“當時鎖在樓道的人有點不安分,衛少校回頭看了一眼,后來我們出去了,衛少校也沒有再進來。”第二個警察如實說。
“方總隊長。”顧沉舟突然出聲,他神情淡淡說,“我建議詢問記錄工作交給專業人士去辦,現在——任務結束了?”
警隊負責人臉上帶著一些譏誚地看了顧沉舟一眼:“確實還沒完,不過我猜也差不多該完了。
”他揮揮手,表情冷厲大聲說,“大家分散,繼續搜查!”
這一整個凌晨的后兩個小時,眾人搜遍工業園的每一寸地方,每個人都熬紅了眼睛,直到天慢慢亮起來驅走了所有黑暗,也再沒有搜到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第二天上午,警隊負責人黑著臉把人帶上車,臨走時跟衛祥錦
說了一句話:“衛少校,就算是軍隊里出來的也不是想哪頭打哪頭,這個案子是上頭都掛了號的,有些解釋的話,衛少校好好想想怎麼跟上面下來的調查員說吧!”他頓了頓,又說,“至于衛少校扣起來的那個人,因為是在搜查地點出現的,按照規定,我們就帶回去問訊了,如果是軍隊里的案子,衛少校就讓軍隊里的長官出了正式文件再來跟我們警方要人吧!”
說完就上車甩了車門,讓司機直接開車,給還站在路邊的顧沉舟和衛祥錦留了一屁股的煙氣。
衛祥錦當了好長一會的啞巴,正要跟顧沉舟說兩句話,他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聽了兩句,竟然是讓他等調查員的通知。他好歹還端得住,一點失態也沒有地平靜答應了。
顧沉舟等對方掛掉電話后問:“什麼事?”
“讓在原地等調查員!”衛祥錦從出來開始還沒有這麼窩火過,他的聲音里也忍不住有了點咬牙切齒的味道,“我們先回招待所,不,我在這里等,你馬上回京,他們跑不到京城去抓人,這件案子跟你也沒什麼關系——”他說著就向前方走去,但顧沉舟沒有動。
“嗯?”衛祥錦有點疑惑地看了顧沉舟一眼,顧沉舟說,“他們讓你在原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