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忽然接到了商牧梟的電話。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試衣服?”
我看了眼廚房窗戶,對面的燈一如既往地暗著,無法得知房子主人有沒有在家。
“你怎麼知道?”
“我們是一家店,前兩天店里打電話給我,說衣服做好了,問我什麼時候去試衣服,我就打聽了下新郎和伴郎試衣服的時間。帶上我吧老師,我現在沒車很不方便。”
“楊海陽也在。”我提醒他。
他不以為意:“我知道。”那頭傳來關門聲,他似乎是出門了,“放心,我不會和他打起來的。”
“可是……”
我還待找理由拒絕,商牧梟飛速打斷我:“我到下面等你,你快點。”說罷掛了電話。
只是順路帶一程而已,我們住得這樣近,沒什麼的。我盯著手機,給自己洗腦。
下到車庫,商牧梟已經等在車旁,身上穿著件淺灰色的薄外套,正是之前我給他那件。
我和他身形還是差點,照理他穿不了我的衣服,但這件外套是寬松款,又是及膝長外套,因此能勉強塞下他。
可“能穿”和“合身”是兩個概念,雖然穿著不難看……也不好看。
我的目光太明晃晃,他見我一直看他,張開手臂向我展示道:“搬出來得急,我沒帶幾件外套,先借我穿穿,到時候洗好了再還你。”
我繞過他,開門上車:“隨便你。”
一件衣服而已,又不是二十萬,我倒不至于一直催他。
驅車四十分鐘,到達了市中心的一家門頭復古精致的定制西服店。這家店據說是商蕓柔指定的,開了幾十年,老板是商祿的朋友,替很多商賈名流都定做過衣服,手藝了得,據說還上過電視。
第一次來時,由于我坐著輪椅,裁縫師傅為了精準,量尺寸都量了許久。
推門而入,頭頂上方的古舊銅鈴發出一聲輕響,店里的人一致看了過來。
“北芥!”楊海陽正在試衣服,一身挺拔的八字領白襯衫加藏青色西褲,有別于他平時的糙漢形象,顯得尤為帥氣。
他早前便從電話里得知了我穿戴外骨骼的消息,不過親眼看到還是第一次。
“我操你真的站起來了!”他咧著嘴,笑得有幾分傻氣,說著快步朝我走來,張開雙臂似乎要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可就在這時,我和他之間卻忽地插進另一個人來,迎上去熱情抱住楊海陽,大力拍著他的背。
“姐夫,好久不見。”
楊海陽跟被蛇咬了一樣,急急掙脫,見真是商牧梟,臉色一下變得很精彩。
“你……你怎麼來了?”
“我也來拿衣服啊。”商牧梟回頭看向我,“我現在和北教授住一個小區,知道他也要來試衣服,就一起了。”
楊海陽看看他,又看看我,目光充滿同情,仿佛我不是和商牧梟住在一個小區,而是和一條惡犬關在同一個籠子。
更衣室只有一間,我讓商牧梟先請,他也不客氣,拿著衣服便進去了。
“哇,真是個煞星啊,我剛剛被他抱得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楊海陽壓低聲音,搓著胳膊道,“我之前聽蕓柔說他和家里吵架搬出來自己住了,但怎麼也沒想到搬到了你們小區,這也太巧了。”
他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千千萬萬個小區,我始終不明白商牧梟為什麼獨獨選中有我的那一個。難道房子是一早就租好的,想演戲演的更逼真一些,顯得與我難舍難分,只是沒想到我突然與他提了分手,他退不了房,正尷尬著,與家里吵了架,便只好硬著頭皮搬去住了?
這樣一想,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
“或許是圖離我們學校近吧。”
“近嗎?”楊海陽想了想,“也不太近吧。”
我和他分析了下,同樣的租金,學校附近只能租到小小的一間房,但在我們小區能租到二室一廳的房子。雖然不那麼近,但有公交直達,生活設施也很齊全。
楊海陽愣愣點頭,像是被我完全說服了。
他試完了衣服,十分合身,沒有要改的地方,只等商牧梟出來把衣服換下。
不多時,更衣間隔簾唰地拉開,商牧梟系著腕上的襯衫扣走出來。長腿細腰,肩膀寬闊,只是往那兒一站,便將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他目光在我面孔上游走一圈,帶著鉤子般,勾住我的眼睛,讓我怎麼也無法移開視線。
走到全身鏡前,他看起來像是專心在打領帶,其實一直在透過鏡子與我對視。
我別開眼,將視線放在墻上的一卷布料上。
“對了,北芥,馬上就能看到你男神了,你興不興奮,高不高興?”楊海陽脫去外套交給一旁店員,解著領帶往更衣室而去。
隔簾拉上,他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記得你大學那會兒可喜歡蕓柔的爸爸了,還給我推過他的電影。結婚那天你別忘了找他簽名,說不準還能跟他互加好友。”
人果然是不能說謊的,說了謊就一定會被拆穿……
我沒來由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去看商牧梟。
全身鏡前,他領帶打到一半,這會兒一動不動,唇邊已沒了笑意,望著我的目光又沉又冷。
第53章 我喜歡被他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