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在忙開分店的事,蕓柔工作正好也忙,我們一禮拜都見不到一面,簡直是抽空談戀愛。”
“你見過家長了嗎?”
“見了,昨天剛見的。”楊海陽呷了口酒,表情古怪,“她爸挺好說話的,但你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種隔閡,就……跟他不是一類人,注定說不到一起,你明白嗎?”
明白,曾經我對商牧梟也是這種感覺。
“嗯。那他對你和商蕓柔的婚事怎麼說?”
“他說只要商蕓柔高興就行,還說當年和蕓柔的媽媽在一起也很不被看好,但還是執意結婚了,所以他不會干涉子女的戀愛。”
“那就好。”
商祿都沒意見,商牧梟就算再反對,獨木難支,也不是什麼大事。
“不過他們家感覺怪怪的。”楊海陽接著道。
“怎麼說?”
“蕓柔他們那個繼母,不太說話,我們吃飯,她一個人很快吃好,自己就去畫室畫畫了。商祿看著對她也不是很上心,有點貌合神離的意思。”
聽楊海陽這樣一說,我倒不算驚訝。鑒于對方和梅紫尋過于相似的面容,商祿這第二場婚姻的出發點到底是不是因為“愛情”,還需要打個問號。
從楊海陽那兒吃完飯回家,一進門,就見商牧梟坐在客廳里,身前的茶幾上擺著三四個外賣,投影幕布上播著不知道那部外國電影。
寒假開始后,他一天都不得空閑,被商蕓柔拉去直接在自家公司做起了朝九晚六的上班族。未免別人溜須拍馬行方便給他偷懶的機會,甚至不允許他自爆少東家的身份。
所以,縱使放了寒假,他卻比我都忙。
“你去哪兒了?”商牧梟并不看我,心思全在面前的食物與眼前的電影上,“這陣子你好忙啊。
”
關于復健,我沒有與商牧梟明說,只告訴他寒假里要經常去醫院做理療,是每年慣例。他不明真相,也沒有懷疑。
“和朋友吃飯。”我解下圍巾,丟到沙發上,見他點的都是浮滿紅油的辣菜,蹙眉道,“怎麼吃這麼辣?”之前都沒聽說他喜歡吃辣的。
他咽下一口菜,用紙巾抹了抹嘴道:“沒胃口,吃點辣的開胃。”
只是幾天,怎麼看著都像是瘦了一圈?
“很累嗎?”
他看我一眼,跪坐起來,牽過我的手,俯下身,將額頭輕輕貼在了我的手背上,像個虔誠的信徒。
今天他穿了身稍顯正式的工作裝,白襯衫配西褲,外頭是件長款的灰毛呢外套。此刻外套已經被丟到一邊,領帶也松垮地垂在胸前,襯衫衣領扯開最上面的兩個扣子,被發蠟固定了一天的頭發還凌亂地落下兩蔟擋住了眉眼。分明是邋遢的打扮,放他身上硬是邋遢出了幾分不羈的味道。
“很累。”他低低道,“我討厭被拘束,也討厭我爸。”
“那不要去了。”我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將他本還算規整的頭發弄得徹底散亂開來。
他靜了靜,維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也不再說話。
起先我以為他在認真考慮,但過了幾秒我突然意識到,我的話可能讓他為難了。他討厭拘束,討厭商祿不假,但他愛商蕓柔,那是他唯一的寶石,他愿意為了她去做任何讓自己感到疲累厭倦的事。
“活著哪有不累的……”商牧梟輕嘆著,松開我的手,整個趴到了我的腿上。
我摸著他的頭發,沒來由想起蛋黃,問:“你什麼時候把蛋黃還給我?”
余喜喜前兩天搞定了房子,昨天還給我拍了為小狗買的狗窩和狗糧,雖然人家沒有催,但一直拖著總歸不太好。
“等過寒假吧。”
“它不是已經能跑能跳了嗎?為什麼要過寒假?”
商牧梟沉默以對。
“……你是不是,不想還?”
“沒有!”他想也不想否認,“怎麼可能。”
我捏著他的耳垂,笑道:“好吧,那我去和喜喜說一下,寒假后再給她送去。”
今年的新年來得格外早,轉眼再幾天就是除夕了。
城市里沒什麼過年的氣氛,我也沒什麼過年的儀式感,往年都是和父母還有姑姑他們一家吃頓團圓飯,今年……自從上次一頓飯,我和父母還沒有聯系過,也不知道他們這次要不要我回去過年。
除夕前一天,商牧梟與商祿爆發了一場極大的爭執,大到……他只能來我這邊尋求發泄。
他一進門就將我從輪椅上抱起來,一路到了床上,我還摸不著頭腦想起身,他一把按住我,略帶粗暴地吻了上來。
身體逐漸火熱,可室內的燈光讓我無法沉浸其中。感到他在脫我褲子時,我掙扎起來。
他擰著眉直起身,抄了把頭發,顯得很煩躁:“知道了,關燈,關燈總行了吧?”隨著話音落下,燈也暗了下來。
由于第一次的經歷,我有些害怕,所幸商牧梟雖然看著脾氣嚇人,真到做了卻很小心,也沒有一次次折騰我。
酣暢淋漓發泄過后,我見他平靜不少,便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他一言不發去廚房拿了灌冰啤,很快回到床上,點燃一支煙抽起來。
“有個文藝片導演,是我爸媽以前一個朋友,想把我媽的生平拍成電影。
”他于昏暗的室內“啪”地打開啤酒罐,室外的月色與一點燈光照進來,襯得煙霧中的他好像一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