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看得有些別扭,咽下米飯,低低“嗯”了聲。
“我也想吃。”
我夾了塊燒鵝送到他唇邊,他卻避開了。
“不是這個。”他視線緩慢下移,落到我的唇上,“我要吃你。”
我差點把燒鵝都抖掉。
清了清嗓子,我沒有一味順著他,還是很有自己的原則。
“等我吃完飯。”
他蹙起眉心:“可我不想等。”
我不理他。
“老師……”他將椅子拖過來,擠在我身邊,臉湊得很近,氣息全都吹進我的耳朵里。
這樣還能吃下飯,我也不至于死了理性。
放下筷子,我伸手去扯紙巾。
“好歹讓我擦個……”最后一個字都沒說完,商牧梟扯過我的衣襟吻上來,啃了滿嘴油。
吻完了,他舔舔唇,拿紙巾替我一點點擦干凈。
“好了,我充完電了。”他又親了親我的唇角,起身就往外走,“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晚上還要趕論文。”
我臉上余溫未消,聞言放下筷子便將他送到門口。
他本來都要走了,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又過來捧住我的臉給了我一個熱情至極的深吻。
再磨蹭下去他的論文明天也寫不完……
雖然這樣想著,我卻始終沒有推開他。
第28章 你哭的時候特別好看
耳釘做起來不算復雜,店主指導也很專業,但我可能沒有什麼手工天賦,不僅做很丑,還弄傷了手。
傷口位于左手食指指關節處,一厘米不到的口子,好在不嚴重,創可貼貼個兩三天也就結痂了。
臨近年末,又縫圣誕,街上到處洋溢著節日的氣氛,紅紅綠綠的,瞧著十分熱鬧。
離開手工坊時,無意中看到邊上公交車站張貼的宣傳海報——12月24日至12月25日,男版《天鵝湖》顛覆傳統,凄美上演!
這版《天鵝湖》我久聞大名,一直很想去看,可每當我有空時舞團都在別處巡演,而等舞團來了清灣我又各種抽不出空。久了也成一種執念。
這次難得天時地利人和,一切都正正好,查了下余票情況,圣誕節的滿了,圣誕夜那天午夜場還有位置。
看一眼捏在手心的藍色絲絨小盒,我興沖沖給商牧梟打去電話,問他對芭蕾舞劇有沒有興趣。
“芭蕾舞?你想去看嗎?”
“嗯。”摩挲著盒子表面,我朝空氣中吐出一口白霧,道,“圣誕夜那天,你有空嗎?”
他一靜:“圣誕夜嗎?”
我聽出他語氣里帶了些為難,知道這天他應該是有事。
果然,他接下去便道:“那天是尹諾生日,他一早約了我們那天去酒吧狂歡。改天沒有嗎?”
手上動作一頓,我將首飾盒收進兜里,垂眼道:“沒關系,那就我一個人去看吧。”
說的也是,沒人規定圣誕夜就一定要和戀人一起過,這本身就是商家為了促進銷量營造出的概念。
對不信教的人來說,那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天,是誰的生日又有什麼重要的。
“別看芭蕾舞了,你過來和我們一起玩吧?我還會唱好多歌呢,到時候唱給你聽。”
我突然意識到,在我看來完美的約會——圣誕夜與戀人一道看芭蕾舞劇,散場后在深夜的街頭送出自己親手做的禮物。在他看來或許是件過于土氣的事情。
他喜歡尋求刺激,鐘愛極限運動,我怎麼會以為他對芭蕾舞感興趣呢?
他能對我感興趣,都已經是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了。
“不了,我不方便……”那是他和他朋友的狂歡,我一個外人,還是老師,去了也是尷尬。
況且也的確不方便。
“沒什麼不方便的,你不想和別人說話坐在那里就好,不唱歌的時候我都陪著你。”
“不用了。你去玩吧。”我再次拒絕他。
他見難以勸動我,也不再做嘗試。
“好吧。”他說,“圣誕節那天我可以陪你。”
我淺淺笑道:“好。”
掛斷電話,看了眼海報上充滿力量的男芭蕾舞者,我撥通訂票熱線,購買了一張無障礙席位的演出票。
圣誕夜正好是周五,由于時間尚早,我下班后回了趟家,吃過晚飯后才去的劇院。
入場時,工作人員會分發給每位觀眾一份小冊子,大概講一下整個芭蕾舞劇的故事背景與創作靈感。
我細細翻閱著小冊子,大概九點半,整個劇場慢慢暗下來,觀眾席的說話聲也隨之漸止。
幕布緩緩拉開,第一幕舞劇開始了。
王子從小活得十分壓抑,他的母親冷漠而自私,不曾給他半分溫情。絕望下,他來到湖邊打算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時,一群天鵝出現了。
王子遭到了群鵝的攻擊,正萬般無助時,一只美麗的雄性天鵝出現救了他。他與這只天鵝逐漸親密起來,不可自拔地迷上了對方。
天鵝的矯健、優雅、陽剛,無不是王子所向往的。
他與天鵝親密的嬉戲,全身心的愛著他。
可是天亮了,他必須回到令人窒息的皇宮,去參加無趣的舞會。
令他驚喜的是,舞會上他再次看到了他心愛的天鵝,對方穿著一襲黑衣,還是那樣優雅迷人。
他想上前,可天鵝卻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轉頭與他的母后親熱起來。
王子徹底崩潰了。
他心碎了,這世上最后一點他在乎的也離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