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買金瘡藥,但現在要快跑,不能被老頭抓到。”
齊征傻傻跟著他跑,傻傻望著正拽著他衣袖的手,干凈瘦長。
而他粗衣布料滿是灰塵。
他那時僅僅想,會不會弄臟他的手?
自那次之后,齊征和蕭騫做了朋友。
成了蕭將軍府陪小少爺練武的侍從。
齊征很知足,他家中貧困,有兩個弟弟需要養,這個差事特別好。
關鍵是.....
他陪在了小少爺的身邊。
這一陪便是十年,二人終日形影不離,是朋友亦是知心人。
小少爺很好,雖時常冰冰冷冷,但卻有著不相符的軟心腸。
軟到就算是一只不經意撿到的小貓死去也會偷著流眼淚。
但小少爺也很堅強,刻苦練武,又因心中有著一顆精忠報國的熱血心腸。
齊征喜歡這般口是心非的小少爺。
很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喜歡到甚至夢中的情愛對象都成了小少爺。
他抱著對小少爺褻瀆的罪惡感,將這份喜歡深藏心底,貪婪的想要永遠留在蕭騫的身邊。
直到,又過了三年后,齊征和蕭騫一同報了出征北朝的參軍隊伍。
并且紛紛立下戰功,一齊晉升校尉。
而就是在此期間,一個夢一般的晚上。
蕭騫喝醉酒,冰冷的臉捎帶紅暈,對他說。
“不要喜歡楚姑娘.....”
楚姑娘是當時街邊賣琴藝的女子,被他們二人無意救下。
齊征手搭在桌上撐著額頭,醉的有些迷糊,隨口問出。
“為什麼?”
蕭騫抬眸望他,雙眸迷離,聲音很輕很輕。
他說。
“要喜歡我.....”
*
中朝北部邊城,臨近朔北,終日大雪紛飛,異常寒冷。
夜晚大街小巷寂靜,零零散散有著幾個趕回家的路人。
突然,不知何方傳來一聲吶喊。
“啊!!蕭騫我錯了,錯了!真的!”
齊征順著房頂飛檐走壁,冷風刺骨,刮過他的臉頰。
突然耳邊“嗖”的聲響,他微側身,只見一道冒著寒光的飛刃堪堪從他臉側劃過。
“我去!蕭騫你真下死手啊!”
他猛地挺住腳步,插著腰氣喘吁吁,望著身后胸膛同樣劇烈起伏的人,不由失笑。
索性盤腿擺爛的坐在房檐上。
“都一天,眼看著又過了一夜,咱們先休戰,太累了。”
蕭騫望著他,面無表情,眸中的冰冷經過此般的追趕,早就消的差不多。
但該討的賬還是要算。
“休戰可以,我要睡你,必須還回來。”
“不可能。”
齊征毫不猶豫拒絕,他撐著手往后靠。
眼前人肩寬窄腰,頭發被隨意束起,唇紅齒白,就算再怎麼經歷邊城的打磨,依舊是風神俊茂的少年郎。
他想著,不經意間舔舐唇角,昨夜干柴烈火的滋味頓時翻涌而上。
昨夜二人都喝醉酒,再加上蕭騫突然的一句“要喜歡我。”
如夢一般,難以克制的激動。
十幾年的單相思一朝成了雙向奔赴的愛情。
擱誰身上誰忍得了?!
熱血沸騰,喪失理智。
不抓著人猛干一回,那都不是男人!
因此便造就現下的狀況。
可惜他家少爺酒后忘事,將說過的所有話都忘了。
一醒來就見著身旁躺著全裸的齊征,自己渾身酸痛。
提起褲子就不認人追著齊征打的雞飛狗跳。
但齊征又太了解他,知自家少爺是要面子,否則依照性格他小命早就玩完。
而不是這樣輕飄飄的大致意思,“我要睡回來。”
所以,單憑這一點,齊征異常明白異常清楚的得知一個事實。
他覬覦了十幾年的小少爺真心誠意的喜歡他。
蕭騫哪能知道眼前人的想法,聽見人直截了當的拒絕,提著手上的劍就又沖了過來!
以免刀劍無眼,剛拿下媳婦卻沒命享受。
齊征沒歇多久,就立刻起身,十分配合的打了一架,又十分自覺認輸,接受了一頓暴揍。
*
接下來的日子多了好些樂趣。
每日在軍營練兵或者值守的士兵,必不可少下飯的一幕就是看齊校尉厚臉皮,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惹蕭校尉生氣。
最后來一場“驚心動魄”的打斗。
甚至對每日輸贏下了賭注。
齊征樂的自在,被揍都覺得爽。
沒辦法,誰叫老婆愛別扭,要面子,那他就只好不要臉,硬貼。
*
五年之后,齊征和蕭騫成親之后的第二年。
齊家府邸。
是路凌燁為齊征迎娶蕭騫之時,親賜的宅邸。
清晨。
齊征四肢都抱在蕭騫的身上,迷迷糊糊的睜眼,又閉眼,向身旁之人的懷中又湊了湊。
現下正值夏日,就算是清早,太陽也少許毒辣。
兩個大男人貼的密不可分,不生痱子都不可能。
蕭騫被熱醒,習以為常的將人推開。
“齊征放手!”
齊征不聽,反倒用力的又抱了抱,嘴里嘟囔。
“我昨晚夢到我們在北疆邊城的日子了。”
蕭騫聞言一愣,回頭望他,有些不可置信。
“我也夢....”
“真的!”
他話還未說完,齊征就興奮抬頭,望著他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我們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夢到何事?”蕭騫問。
齊征笑著,脫口而出。
“當然是睡你開葷的那一晚!”
蕭騫:.....
他就知道。
“滾,我要下床。”
他沒好氣的冷聲,剛要起身,猛地被齊征撲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