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缺愛,父愛,母愛,什麼愛都缺,這些毋庸置疑,他也很清楚。
正因為缺所以渴望。
但這個東西又過于玄乎,要真這麼輕易得到,這世間的瘋子便又少一個。
他想著,摸了摸自己稍顯刺痛的臉頰,眼神冰冷,耐人尋味。
他這便宜爹活的已經夠久,也該下地獄了。
“王、王子!”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氣喘吁吁的聲音。
安利厄回頭,便看見方才沒走多久的人,重新出現在眼前。
他一愣。
“你不是去...”
青霖確實將小娃送回去了,但心里一直想著他的臉,索性急忙跑過來,幸好趕上了,人還沒走。
他走上前,喘著氣。
“你的臉,需要、需要處理一下,要不然,明天一定會腫。”
安利厄聞言突然輕笑,肯定道。
“你很關心我。”
青霖大大方方承認。
“沒錯,關心你的臉,雖然沒我家公子好看,但還是好看。”
這話說的繞彎,安利厄不由疑惑。
“你家公子?那個排在我前面的人?”
青霖反應了一會,知道他說的是在街邊的事,誠實的笑著。
“是啊,在我心中,公子是世間最好看的,我家公子就是當朝皇后。”
安利厄再次一愣,上下打量起眼前人。
沒想到看著老老實實的小美人,身份還不小。
他試探道。
“難不成,你喜歡你家公....”
“慎言!”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眼前人猛地伸手捂住。
青霖連忙噓聲,左右望了一眼,見周邊沒人,頓時放心。
“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會沒命的!公子和陛下感情至深,別說喜歡了,我根本不配好嗎!”
安利厄被捂著嘴,鼻尖若有若無飄著淡淡的奶香,望著眼前人大驚小怪的表情,笑意深達眼底。
青霖被他盯得不自在,臉色微紅,怯怯的松開手。
“對不起,是我著急了。”
安利厄不在意,忽悠道。
“無妨,這皇宮太大,我迷路了,你送我回寢殿吧。”
青霖沒想那麼多,點頭。
“好。”
*
東華殿。
路凌燁抱著沐浴后被裹的嚴嚴實實的人走出后殿,將他放在床上后,便拿來巾帕為他細細擦拭頭發。
初時離任他動作,想起今日宴會上之人,止不住問。
“阿燁派人查的如何?”
路凌燁卻沉默著不說話。
初時離回頭,見著他明顯不高興的樣子,不由失笑,攬住他的脖頸。
“阿燁都快成醋壇了,怎麼能這麼酸。”
路凌燁捏了捏他的臉。
“當然是阿離教的好。”
初時離聞言笑著,湊上前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這樣呢?可還酸?”
路凌燁瞬時就被哄好,唇角輕勾。
“不夠。”
說著,就湊上前,將人壓倒在床上,一頓猛親。
突然,樓頂猛地傳來一陣聲響!
聲音不大,但是對于耳聰目明的習武之人來說卻聽的一清二楚。
路凌燁一下扯過身旁的被子將初時離團團裹住。
他起身,臉色陰沉,向著房頂望去。
初時離正親的入迷,被他的操作弄的一頭霧水。
“發生何事?”
路凌燁沉聲。
“房頂有人。”
初時離一愣,想了想,復而又擺爛的躺在被子里,盯著帷帳,意有所指。
“不知我這東華殿是不是風水太好,怎麼總有人不走尋常路,非想來逛逛。”
路凌燁聞言尷尬的輕咳,知他說的是自己前些日子跳窗戶鉆被窩的事。
初時離見狀回頭看他,有些不解。
“那阿燁不追嗎?”
路凌燁卻搖頭。
“不用追。”
他話音剛落,正殿之中,就傳來暗影的聲音。
“陛下,屬下有事稟報。”
“阿離稍等片刻。”
初時離點頭,躺在床上盯著門處發呆。
不多時,路凌燁便走了進來。
他走上前,笑著。
“阿離想不想看戲?”
*
夜晚,皇宮某處屋頂之上。
初時離一身黑衣,被路凌燁半摟在懷中。
他望著正對面橫跨御花園的太夜湖,神情疑惑。
“不是說有好戲嗎?可這里空無一人,還有方才屋頂上的人可有抓到?”
路凌燁轉頭看他,眸中滿是玩味的笑意,沒有依次回答,而是突然說道。
“在看人這方面,阿離一向是準的,今晚宴會之上西平王送的禮卻是大的很,肚子里藏的壞水可是比這灘湖水還要多。”
初時離眉頭微皺,他想了片刻。
“難不成是那個十三王子安利厄?”
路凌燁笑著點頭,解釋道。
“方才安插在皇宮中的暗影說是有一黑衣人游走在皇宮之中,但卻沒有絲毫刺殺行動,像是故意引起他們的注意,而且只帶了黑色面具,一頭標志性的金發象征著身份。”
初時離心下頓時了然,輕笑。
“所以是那位王子故意引到此地,請我們看戲。”
路凌燁將他往懷中攬了攬,由心的稱贊。
“阿離真聰明。”
而就在他們說話的空閑。
不遠處的湖邊傳來了動靜。
只見一人身姿頎長,黑鬼面具,黑色夜行衣,宛如行走于黑暗之中的惡鬼,殺氣濃厚。
他步伐穩重,肩上扛著一個沉重的麻袋,依形狀可以見得是一個分量不輕之人。
那麻袋裝的人可能比扛著的人還要重,沉沉的壓在肩上,卻絲毫不見那人有半分吃力。
初時離望著這略顯滑稽的一幕,不由想起宴會之上那王子不算雄壯的身姿,眼底的趣味越發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