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時離拉著路凌燁的手,瞧著琳瑯滿目的貨物隨口說道。
他臉上罩著銀白面具,穿著一件淡青色披風,連著頭上毛茸茸的帽兜,卻并不顯厚重,更是襯得他身形如玉,氣質卓然,倒是越發吸人眼眸。
路凌燁冷眼看向周圍人,攬住他的肩膀,心下突然有幾分后悔。
但見著眼前人面帶喜悅,知他最近被悶的著實厲害,索性便將他圈的更緊,這才應道:“阿離說的沒錯,待幫朔北麟演完這場戲后,便能上天山尋草藥,介時也就可以回家了。”
初時離聞言臉上笑意更深,眸中顯出幾分玩味。
“我倒是越來越期待這場好戲了,只不過就是不知這卑劣的苦肉計到底能不能套住朔北琛的心。”
他說著,手上拿起攤位上的一個編織品細細看著,突然冷笑一聲,
“只不過這朔北麟是不是有病,竟想出這麼個笨法子,還苦肉計,腦子如此不好用,能信嗎?”
路凌燁聽他真誠發問,不在意的笑著。
“天子一言九鼎,怎麼說也是年紀輕輕便登上皇位之人,不會傻到想來騙我,倘若他真反悔的話那便出兵滅了這北朝。”
初時離聞言點頭,向那攤主晃了晃手上巴掌大的竹編兔子。
“這個我要了。”
說完就轉身離開,在攤主急忙開口前一個金錠子便擺在了他眼前。
路凌燁冷聲。
“挑你攤位上最好的編織品全部送到好來運客棧。”
他吩咐完后就跟了上去。
只留下呆滯的攤主望著眼前能包了整條街攤位的金錠子兩眼放光,口水都流了下來,在寒風中搖晃。
就這樣,整條街只要是初時離買過一個東西的攤位,全都收獲了一個金錠子,而好來運客棧更是一個一個人的接踵而至,門欄都要被踏破了。
直至日落西山,從來沒逛的如此爽的初時離心情大好。
全然不知在整條街攤主的眼中自己赫然成了行走的財神爺,渾身的清香那都是金錠子的味道。
他擺了擺手,拒絕了不知第幾個前來推銷的攤主,表情難以言喻。
“雖說北朝皇帝不是個好人,民風倒是淳樸熱情。”
“確實熱情。”
路凌燁瞧著身旁那些原本色迷迷的打量現下全然換成了恭敬和崇仰,原本稍顯郁悶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他握住身旁人稍涼的手。
“阿離,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初時離聞言點頭。
但他看了眼不知不覺走了這麼遠的路....
他轉頭,笑著看向路凌燁,撒嬌似的晃了晃他的胳膊。
“阿燁,我累了,背我回去吧。”
路凌燁輕笑,俯身直接將他橫抱。
“哎!阿燁!是背我,不是抱我....”
初時離見著周圍人頓時瞪大的眼睛,臉頰泛紅,將頭埋在他肩上,沒臉見人。
“是背是抱都一樣。”
“哪能一樣....”
初時離給了他一拳,隨之悶頭不說話。
路凌燁見狀笑著,抬腳走了回去。
而在他們的側邊幾步遠,一個穿著暗灰色披衣,同樣頭戴兜帽的人身形卻是一頓。
走在他身側之人,見著他的反應,眉頭不由緊皺。
“怎麼?還想跑?”
說話人的身形高壯,皮膚呈麥色,帶著蜜色光澤,長相稱不上英俊,但卻兇猛剛毅,是個人都不敢輕易靠近。
他此時聲音極冷,面色陰沉,讓人看的心中發顫。
那被問之人聽著他的話緊忙搖了搖頭。
“沒有....”
“沒有就走。”
“蘇沉,等一下!”
蘇沉臉色越來越冷。
“說!”
那人聞言抬頭。
天空越發昏暗,依著微弱的光亮,只見在帽兜顯出的臉頰是....
路勝捷!
可相較于以前當皇子時的高大神武,現下的他不知單薄了多少,在男人的身邊更是畏畏縮縮。
看久了竟多了幾分....柔弱?
倒像是被人豢養的寵物。
他的眼神暗淡無光,手下摸索著拽上身旁人的衣袖,聲音有些發顫。
“蘇沉,剛才那人是不是白發?”
蘇沉聞言向著他們側后方看了眼,雖是現下看不實際,但在方才經過時不經意的一瞥見到的確實是白發。
“沒錯。”
這話一說,路勝捷渾身震了震,那無神的瞳孔也不由的放大。
蘇沉看著他的呆怔,伸手鎖住他的脖頸拉進懷中,抬起他的下巴,動作粗暴,眼神危險。
“怎麼?是阿水認識的人?”
阿水是他在河邊撿到這人時強制為他安的名字。
路勝....不,是阿水聞聲,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在一起時間不短,他能察覺到這個暴躁的男人又生氣了。
他下意識討好的往他懷中湊了湊,半晌后搖頭。
“....不、不認識。”
蘇沉嘴角扯著笑,拉著他的手直接不管不顧的往前走。
“不認識就回家,天暗了。”
初時離被人一路抱著回到了客棧,剛進門就發現一樓大堂處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有的甚至搖搖晃晃,摞的比人還高!
他額角跳了跳,見著站在樓下對著這些東西同樣無措的齊征和蕭騫,聲音都不由的拔高了幾分。
“你們打劫去了?”
齊征和蕭騫猛搖頭,滿臉冤枉。
他們也想知道這些東西到底哪來的啊!
“我買的。”
這時,一直不吭聲的路凌燁突然開口,看著懷中之人,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