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眸光與方才的路凌燁有過之而不及。
仿佛只要凈真一點頭,那麼這個剛認的爹人頭就能當下落地!
果然嫁出去的娃潑出去的水。
凈真見著他急忙護夫樣兒,無奈笑著,可想歸想,也知自己并未擔上什麼生父的職責。
對他宛如想要弒父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在意。
他冷哼一聲。
“為朔北麟那個黑心崽子當細作,我這條老命早玩沒了,況且.....”
他頓了頓,不知想到什麼,眼神突然多了幾分別樣的感情。
“況且在見到這副畫作之前,因先前受了傷,我連你們母親的容貌都記不清了,所以在遇見你之時哪能想那麼多,也是不久前才得知你的身份。”
初時離聞言見著他面上沒有半分說謊的跡象,心下松了一口氣,索性便信了下來。
反正還是那句話,事情已然到了此種地步,不信又如何?
可他在聽著如此難以理清的關系時,內心卻沒有絲毫找到家人的喜悅。
相反,只覺麻煩,異常麻煩。
路凌燁聽他沉沉的嘆了口氣,滿是心疼。
他安撫性的摸了摸他的頭發,隨之轉身看向凈真。
“你說的那些我都不管,我只想知這與醫治阿離的蠱蟲有何關系,還有為何朔北麟說唯有他能帶我們上那天山尋那一族?”
凈真見他問的也實在,便放下心中的那點小矯情。
“有關系,你們現下都已清楚,阿離和其母一般是天山族血脈的繼承人,所以便理應是那一族的族員之一,可這就是問題的所在。”
路凌燁聞言眉頭緊皺。
“即是一族不更應救治,這有何問題?”
“因那天山族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凡白發銀眸者皆是天山族神圣之傳人,以血肉之軀豢養圣蠱,終生不可出谷,違反者,不論因何所求,不可踏入谷中半步,除非身死。”
凈真望著遠山,聲音神秘而幽遠,他回頭繼續道。
“這句話是我前幾日獨自先行時得知的,至于你方才所言朔北麟能幫你們入谷,可能是因著北朝和天山族的內部交易。”
他的話一落,屋內頓時陷入沉默。
此時一直望著窗外不開口的初時離回頭,他看著凈真。
“你可愛母親?”
凈真聞言一愣。
“初娃娃為何這麼問。”
“只是有幾分不解,為何你每每談起她時,神色能如此平淡,宛如是位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所以你到底愛不愛她?”
凈真看著他,眸光突然沉了沉,聲音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二十年前,只因她愛我卻不所得,便用蠱失控殺我道觀一百一十九人,你說我是該恨還是該愛。”
第77章 他好像…又忘了
初時離望著他深邃的眼眸,好似真的很認真的在思考。
半晌之后,只聽他說。
“該恨,倘如是我便殺她一百二十人。”
凈真聞言突然笑出了聲。
“沒錯,我當時也是這般想過。”
路凌燁挑眉。
“即是想過,那便是沒做。”
凈真點頭,拿起桌上的茶杯潤了潤嗓子,云淡風輕的繼續說。
“因為那無辜死去的一百一十九人全都被救活了。”
死而復生?!
初時離瞳孔猛地一顫,心下一驚,握著路凌燁的手更是不由抓的更緊。
路凌燁何嘗不是此等反應,他看向凈真的眸中帶著幾分微妙。
“道長所講事關重大,不可胡言。
”
凈真就知他們會是如此反應,聞言冷哼一聲.
“騙你們作何?而這才是天山族神秘之所在,剛才所言他們豢養的圣蠱是世間一切蠱蟲的始源,借此便可使因蠱而死之人重新復生,但要由豢養人流盡半身血脈才可成功,并且難以修養。”
此言好似有理有據,但除了凈真其余人皆是內心久久不能平復。
死而復生這種超出世間常理之事,又怎能讓人輕易接受。
倘若被心懷不軌之人利用....對于那天山族便是滅頂之災.....
凈真看著他們,好似能猜出他們心中所想。
“放心,這種死而復生救的也只有因蠱而死之人,其余的并不作用,而且那時被救之人會用蠱抹去記憶下山,但怕走漏風聲,所以天山谷由此設防,任何人去只有死路一條。”
初時離聞言不知為何心下一松,他拉著路凌燁做到了桌邊,拿起茶水抵在唇邊,不知想起了什麼,皺眉看他。
“你不是說你對天山谷不了解嗎?為何現下講的頭頭是道。”
凈真瞥了他一眼,理所應當的笑著說。
“以前不了解是被鎖了部分記憶,現下見著你母親的畫像自然就記起了些。”
初時離見他表情平平淡淡,總覺得當時二人的糾葛肯定不止如此,這麼想著他索性抓重點的講。
“那既然你不喜歡母親,當時還是出家的道士,因何生下我們?”
凈真哼了一聲。
“癡情蠱啊,你母親那時剛下山,懂什麼情愛,在道觀見我長得好看便一門心思說喜歡我,二話不說給我下蠱,隨之一同生下你們二人,至于你為何會丟,我便不得而知。
”
初時離聞言突然笑了。
“這麼一看,她也是敢愛之人,倒是實在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