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神情冷淡,音色也是淡淡的,讓人聽不出喜怒哀樂,可卻把方決嚇的渾身抖的更厲害。
“卑職不敢!那玄王是卑職親眼看見重傷的,可誰知.....”
說著,他驚慌的跪著爬到路勝捷的腳邊。
“太子饒命!再給卑職一次機會,就一次......”
“機會?”
路勝捷冷哼一聲,站起身,手起刀落,那方決便被抹了脖子,鮮血飛濺。
動作干脆利落,顯然不止做了一回。
隨后他將劍隨手扔給了站在身后的侍衛。
“這劍臟了,扔了吧。”
那侍衛接過劍,低著頭恭敬問道。
“殿下,那方決的家人該如何處置?”
路勝捷冷眼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人。
“都殺了,孤好心,送他們一家人團聚。”
“屬下遵命。”
“對了。”
路勝捷繼續開口。
“給北域的程將軍送一封信,孤的這位舅舅也該進京了。”
*
此時,京都城北的樂坊處,陣陣琴聲傳來,像月光,像流水,伏過心弦,令人陶醉。
路凌燁靜靜的靠在門框邊,沒有出聲,沉浸在這悠悠琴樂之中。
一曲終畢,初時離抬眸輕笑。
“阿燁,這琴彈得如何?”
“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
路凌燁回味著,毫不吝嗇的贊美,順勢走在了他的身旁。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路勝捷說的沒錯,阿離的琴聲在京都確實無人能敵。”
“那是自然。”
初時離驕傲的笑著,在路凌燁的面前,他也用不上謙虛。
“就是不知道太子的肚子里又憋著什麼壞心思,竟然讓我去參加圣上的壽宴,害我在這琴坊連著待了幾日,手都酸死了。”
路凌燁聽聞牽起他的手,輕輕的按著。
“父皇雖是一國之君,但猶愛樂理風雅之事,皇宮中的樂師都有數百人,依本王看,他可能是想讓你進宮。
”
“所以太子是為了讓我接近圣上?”
路凌燁低著頭狀似不在意。
“管他是何種心思,阿離放心,一切有本王,而且你進宮也好,倒是可以經常的陪陪母妃。”
初時離聞言點了點頭,撐著下巴,側目看他。
“那阿燁呢?太子雖然風頭比不上王爺,但不管怎麼說,儲君的位置卻還在,現下暗中招兵買馬,倘若皇上有什麼意外......”
路凌燁輕笑一聲。
“阿離也不知藏了多少的膽子,別人都是聲聲萬歲,你倒想著皇帝會出意外。”
初時離聽見他的話,聳了聳肩。
“大逆不道也好,以下犯上也罷,反正我認可的只有阿燁一人,至于其他人,看我心情。”
隨后他又伸手點了點路凌燁的胳膊,眉眼染著笑意。
“再者說,天塌下來,不是還有阿燁頂著。”
這份獨有的信任讓路凌燁心下一暖。
“所以,你當真不急嗎?還是有什麼打算?”
路凌燁見初時離滿臉的好奇,便將他攬在身前,不知從哪掏出來半塊令牌,遞到了他的手上。
初時離一愣,看著上面印著威猛老虎,臉上頓時喜悅。
“是虎符!”
路凌燁笑著點頭。
“此次回京城,李將軍并沒有跟隨,而是繼續留在了西疆,在走之前,他將這塊虎符交給了本王。”
初時離聽他說著,腦海中也浮現那位將軍,在李錚重病過世后,這位一生為國效力,年過半百的老人便受了莫大的打擊。
原本那威武的氣勢自此變得頹然,已然不會再回到京都了。
他想著,心中除了有些不是滋味便沒有多余其他的情感。
既然選擇了要助路凌燁奪得皇位,他便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為了目的而下的每一步棋,初時離不會后悔也不能后悔。
路凌燁知他心中所想,緊緊握住他的手,沒有言語,但眼神卻越發的陰暗。
阿離,不要后悔,永遠待在我身邊.....
否則我會忍不住將你鎖住.....
“阿燁。”
路凌燁聞言看著他的眼睛,就怕漏下一絲情緒.....
“你是不是傻。”
路凌燁一愣。
他想過初時離會說的所有可能,但唯獨沒想到這句話。
初時離看他這副呆樣,嘆了口氣,晃了晃手上的虎符。
“我記得虎符總共就三塊,最主要的一個是在圣上的手里,還有一塊是在北域程梟的手上,也就是太子的舅舅,而第三塊,就在阿燁的手上。”
“所以.....’
“你還所以!”
初時離氣不過,用虎符戳了戳他的腦袋。
“我的王爺啊,就算是有千影衛,你不會是想著拿著這兵力和太子硬碰硬吧,算上程梟的兵力打不打得過先不說,但太子可是儲君,就算王爺真的拿到了皇位,那也是謀反,是要被記入史書被后人唾棄的。”
“對于名聲,世人愛怎麼說便怎麼說,本王從未在意。”
“可我在意。”
初時離看著他,那雙瞳中真正倒影永遠只有一人。
“這皇位本就屬于阿燁,所以阿燁要做的堂堂正正,路勝捷他配不上。”
第52章 墻頭草的老臣
路凌燁聽他說著,心下猛地一顫,剛才所有的顧慮頓時全部煙消云散。
他的阿離會永遠向著他,怎會后悔.....
他眼中溢滿柔光,正感動著,拉起初時離還想說些什麼。
“阿離.....”
“不行,這琴不能練了。”
初時離突然猛地站起身,幾步走到門口,隨后又頓住腳步,回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