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你是個傻瓜....為什麼要把這個難題交給我.....”
青玉紅著眼罵著。
王爺是公子的天,天塌了,他又如何忍心開口....
過了好久,初時離才回過神,他躺下身,拉過被子蓋過頭頂。
距離上一次路凌燁來信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月前。
他知西疆距離京都路途遙遠,但就算路凌燁在忙,傳回的信也從未超過半個月。
初時離蜷著身子,閉上眼,將手中的玉佩捏的死緊,現在還未到寒冬,但他就是感覺渾身冰冷。
翌日。
初時離神色疲憊的坐在窗前呆呆的望著天空,突然青玉推門而入。
“公子!”
初時離連忙回頭,鞋都來不及穿,光腳快步走過去。
“是西疆傳來消息了嗎?”
青玉一愣,隨后在他滿眼期待中搖了搖頭。
“不是...是太子請公子去一趟太子府。”
初時離眸中暗了暗,轉身。
“不去。”
“可公子這已經是太子第三次派人來請了,要是還不去的話....”
初時離聞言沉了口氣,有些事情逃也逃不掉。
這一年中,路勝捷的性格大變,連面上的那點假仁假義都不屑偽裝,手段陰狠比起之前有過之而不及,不知引起朝中多少大臣暗中不滿,別說一朝太子該有的氣度了,倒像是成了一個瘋子。
對初時離的信任也沒有以往的高,心思當真難猜。
太子府上。
路勝捷眉眼帶笑,身上多了幾分陰郁,看著眼前心神不寧的人。
“時離,該你落子了。”
初時離回過神來,隨之看向棋局,起身。
“殿下不必下了,是我輸了。”
路勝捷聽聞開懷大笑。
“真是難得,孤竟還有能贏下時離的這一天 。
”
初時離現在感覺路勝捷的腦子有病。
太子府的人是都死絕了嗎?
至于大老遠的把他叫來,只為下這將近兩個時辰的棋。
他和善的笑著,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殿下,時離的身體還有些抱恙,我就先退.....”
“時離難道不想知道西疆的消息嗎?”
路勝捷擺弄著棋盤上的黑白子,抬眼問道。
初時離聽見此話猛地一愣。
他是絕對不相信路勝捷能知道自己和玄王的關系,否則,依他的手段,自己可能早就兇多吉少了。
那現下這問題是.....
初時離搖了搖頭,試探道:“西疆之事乃是國事,時離不便過問。”
話是這麼說,但心中卻是截然相反,頭一次想讓路勝捷多說點。
可能是老天開眼,路勝捷聽聞冷哼一聲。
“時離不想聽,但孤卻是想說。”
他看著手中的黑子,沉聲說著。
“現下西疆的戰場連連得勝,其中尤其是玄王的戰功最大,這不僅讓父皇大悅,更是揚言要在對玄王加功進爵,賞賜封地,但是....”
他轉頭,那瞳孔之中溢出的眸光不由的讓初時離的心發顫。
只聽他繼續說道:“如此天大的封賞,可憐玄王是沒命接受了。”
........
傍晚的夕陽美如畫,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但是初時離卻是從頭到腳宛如身處寒冰之中冷的發抖,他抱著自己的胳膊,一步一步在大街上走著,就連撞到人都沒什麼反應,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太子府,也不知道最后路勝捷又跟他說了什麼。
青玉滿臉擔憂的跟在身旁,不敢亂動,就怕說一句話,初時離脆弱的磨樣,就如那易碎的玉器,當場摔出裂痕。
這麼遠的路程,初時離卻走回了沐風樓,他上了樓,將身后跟著的兩人關在了門外。
青玉看了眼青霖,想要敲門的手又放下了。
他們站在門外不言語。
半晌之后,門內突然傳來東西炸裂的聲響!
青玉心頭一緊,慌張的想要推門入內,但是卻發現門竟從里面反鎖。
“公子!公子!....青玉求求你開門!公子....”
青霖跟著青玉同樣紅著眼拍打著門,聲音哽咽發不出一點聲音。
只剩下屋內傳來的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是失去摯愛的吶喊,帶著深入骨髓的痛.....
全部伴隨著瓷瓶崩碎的聲音落成粉身碎骨的仇恨!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夜色籠罩了大地,青玉哭的嗓子都啞了,門內終于沒了聲響。
片刻之后,初時離開了門。
青玉連忙起身,小心翼翼。
“公子...”
初時離面色如常,一如往常般冷清,要不是那滿眼的通紅,還真讓人看不出剛才身后狼狽不堪的屋子是他砸的。
“備馬車和衣服,我要入宮見淑妃。”
眼前的二人愣了愣,隨即立刻點了點頭。
“是。”
而青霖剛想進去收拾屋子,就被初時離制止。
“不用管了。”
反正今晚過后,可能也不會回來了。
椿良殿中,淑妃正跪在佛像前誦經。
她好似察覺到什麼,睜眼回頭,就看見初時離正倚在門口,唇角微微一笑。
她臉上閃過錯愕,隨即也笑著。
“時離真是的,怎麼跟燁兒一般,走路都悄無聲息的,你這麼晚進宮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自從路凌燁上了戰場,淑妃便經常的偷偷邀初時離進宮,一來二去的也都熟了。
初時離搖了搖頭,走上前。
“時離只是睡不著,對淑妃心中甚是想念,所以便隨著性子進宮想來看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