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公子,你......”
初時離回頭。
“不管誰來了,都說我睡了,不見人。”
說完轉身就將臉縮進了被窩。
青玉站在原地,手上還拿著滴水的冰袋,有些發懵。
隨后他向著窗外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了從后街的馬車上下來的玄王,心下了然,默默將嘴抿的更實。
路凌燁走上樓。
青玉正堵在樓梯,他躬身行了禮。
“王爺,公子從太子府回來后就有些乏了,現下已經睡了。”
路凌燁“嗯”了一聲,從他身邊走過,繼續往樓上走。
“那個王爺,唔....”
青玉還想追過去說些什麼,卻一下子被祁硯攬著脖頸勾過去,困在了懷里,順勢一只手堵上了他的嘴。
祁硯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著。
“王爺和初公子的事就由他們自己解決吧,你也不要管了,我帶你去游街。”
青玉感受著耳后傳來的呼氣聲,臉上不由的泛起溫熱,點了點頭。
路凌燁推門進入,一眼就看見了在床上裹成一團的初時離。
他穩著腳步,輕聲走了過去,坐在了床邊,伸手摸了摸初時離背對著他的頭發,俯下身。
“阿離.....”
床上的人聽見他的聲音,喉嚨里輕哼了一聲,隨之又向下鉆了鉆。
路凌燁見狀不再擾他,就坐在床邊,沒有言語,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
直到夜色漸濃,屋內變的越發黑暗。
初時離都等的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終于在朦朦朧朧間聽見了開門的聲音,路凌燁走了出去。
破舊的屋子內。
李錚鎖在角落里,面色宛如癡呆的小兒。
一雙黑金色的皮靴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竟一把抱住那筆直的腿,帶著傻笑,嘴里含糊不清。
“...美人...嘿嘿...美人....”
路凌燁冷著臉抬起腿,一腳將他踹的人仰馬翻,李錚見狀還想向前爬,直接被人壓制,臉緊挨地面。
路凌燁冷眼看著他的蠢樣,向后伸手。
“刀。”
身后帶著暗色面罩的暗衛見狀上前,將身上的短刀恭敬的遞了上去。
路凌燁拿著刀蹲下身,鋒利的刀尖貼住他的手腕,眼中帶著狠劣,慢慢的,切了下去。
“啊啊啊啊!!!!”
耳邊傳來尖叫,在寂靜的黑夜中格外的刺耳。
路凌燁“嘖”了一聲,隨后李錚就被人在嘴里塞上了厚厚的布。
李錚無助的悶哼,眼中帶著少許的清明,臉上的汗珠混雜著眼淚不斷地滴落在地上,面部扭曲,痛苦的不成人樣。
“不知道那些美人被李世子將手整個摘下來時,是不是也如此鉆心的痛?”
路凌燁問他,也不需回答,面上帶著笑,像是在聊家常,神情自然,不緊不慢。
要不是噴濺在臉上的鮮血和滿手觸目驚心的紅,當真讓人以為在做一件雅事。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起身,接過帕子,一根一根擦拭著修長的手指。
路凌燁回頭冷漠的看了眼已經昏死過去的李錚,聲音陰沉,冷的宛如朔北的寒風。
“將他的手裝好,送去太子府,人就直接丟回將軍府的門口。”
“屬下遵命。”
說完便將被浸的殷紅的帕子扔在地上,出了房門。
夜間。
李彭威站在太子府的大門前,他鬢角的頭發已經花白,面顯老態,孤身一人站在這里已經有了幾個時辰。
守門的下人心有不忍,好聲好氣。
“李將軍,太子已經說了身體抱恙,不會見客。
”
李彭威搖了搖頭。
“老臣就在這里等著,等太子愿意見客的時候。”
那下人見勸不動,嘆了口氣,索性也就不管了。
李彭威神情深沉,抬頭望著那寫著“太子府”的碩大牌匾。
兩天前,李錚偷溜出府,他剛拿著棍子想把人抓回來,但轉頭就聽下人說是世子在望江樓和太子發生爭執。
并惹的太子大怒,揚言要殺了他喂狗。
而李錚卻在此后不見了蹤影。
他心中深感不妙,雖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是卻知自己那個愚蠢的兒子是實實在在的惹惱了太子。
他連忙派人在京都尋了兩天,依舊沒有找到人。
最終是實在沒有辦法,他才找上太子府,便有了現下的情景。
李彭威想著,望著牌匾的眼中越發的犀利。
雖是逆子,但卻是他唯一的兒子,如若真的被殺.....
“將軍!將軍!不好了!”
第40章 這次是警告
李彭威跟著下人趕回府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身上滿是血、面色慘白的李錚正被人抬著往府內走。
他走上前,顫抖著手,低頭卻看見那雙鮮血淋漓、沒了手的胳膊,頓時血上心頭,一陣眩暈,向后磕絆的退了幾步,險些仰了過去,幸好被下人一把扶住。
“老爺!老爺....”
李彭威捂著臉,就算是在戰場上被砍傷數十刀都未曾流過淚的老將軍,卻在此時濕了眼眶。
“....抬進去.....”
他站起身,揮了揮手,頹廢的走了進去,那背影在一瞬間便好似老了十幾歲。
路凌燁站在陰影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但他卻并未覺得自己有錯,這條注定流滿鮮血的路上,從未有過仁慈二字。
太子府,露天亭臺上。
路勝捷坐在桌邊,望著盒子里的東西,拿在手中的杯子在一剎那崩裂,他將碎片緊握在手心,鮮紅的血順著手腕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