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初時離拿著書倚靠在床上,無聊的晃著處于懸空中的腳。
聽著鏈子發出的清脆響聲,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今早,他已經明里暗里的說過好多次想將鏈子解開,但阿燁都故意的岔開話題,根本就是油鹽不進。
倘若現下風平浪靜,一切安好,就算是鎖一輩子,初時離那也心甘情愿,可偏偏如今好多事情繞在一起,都快亂成漿糊了,這讓他怎能安心。
“公子,該上藥了。”
門外傳來青玉的聲音。
初時離應了一聲,青玉和青霖推門進屋,在看見他腳腕上的鏈子時,兩個人都愣了一瞬,相視一望,隨之心照不宣的誰也沒提。
初時離任由二人擺弄,可當他看見一直低著頭的青霖臉上露出的些許淤青時,眉頭緊皺。
“青霖,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青霖一聽眼神閃躲,側過臉含糊的說著。
“公子,不必擔心,我....”
“青玉你說。”
初時離知他不會認真交代,打斷他,問向青玉。
青玉拿著藥走過來,感覺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于是一邊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一邊回道:“這傷口是公子出事時,青霖去求太子幫忙,被太子府的家仆給打出來了,幸好傷口不重,抹上藥就好。”
初時離聽完冷哼一聲,將手上的書扔到一邊,越發的煩躁。
“路勝捷他就不是個東西,公主之事本就讓他心中不自在,你們那時去找他怎麼可能會得到什麼好臉色?”
青玉狠狠的點頭表示贊同,反倒是青霖在聽見初時離如此直白的辱罵當朝太子,聽的他一愣一愣的。
但知道歸知道,初時離是個極其護短的人,就算是太子又如何,照樣不能讓他好過。
恰巧二人上完藥,路凌燁走了進來。
“王爺。”
青玉青霖躬身行完禮,之后就識相的收拾東西出去了。
他拉著青霖走到屋外的角落里,看著仍在發愣的青霖嘆了口氣,他的哥哥哪里都好,就是太老實。
青玉好心提醒著。
“青霖,咱們現在既已是公子的人,那任何事情就都不應隱瞞,公子對咱們這麼好,我們只要盡心盡力服侍就夠了,其余不該問的不該說的統統不問不說,誒!別發呆了,我跟你說話呢!”
青霖見狀這才看了他一眼,呆呆的點了點頭。
“青玉,我找了你好半天,你怎麼在這。”
青玉聽見聲響,回頭就見祁硯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他愁苦的雙眸瞬間發亮,跑上前一臉笑瞇瞇的:“祁硯哥!”
屋內。
路凌燁走到床邊,遞給他一個裝著藥丸的盒子。
“這是凈真道長趕制出來的解毒丸,阿離先吃著緩解一下蠱毒。”
“阿燁你坐下,我有事問你。”
初時離抬手接過藥丸,拉住他的手。
“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了,阿諾爾怎麼樣了。你什麼都不同我說,就讓我干著急。”
路凌燁見他癟著嘴,笑了笑。
“不同你講是想讓你好生修養,阿離放心,現下皇宮亂成一團,父皇大怒,讓太子禁足,公主仍在農舍,雖然受了點驚嚇,但是并無大礙,一切都在計劃中進行。”
初時離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
“事情進展順利,依我看,是時候來個英雄救美將此事了結。”
“英雄救美?”路凌燁一愣,“可若是我去救....”
“哎呀,誰說讓你去救。”
初時離伸手點了點他的腦袋。
“要是阿燁去的話,那公主還不得當場嫁給你?讓祁硯去啊,正好給他長長官職,身份之差擺在那呢,蒙古王絕不會打祁硯的主意。
”
說完他起身擔憂的探了探路凌燁的額頭。
“阿燁,我最近怎麼總感覺你心不在焉的,莫不是真被我嚇傻了吧!”
路凌燁抓住他的手,看他滿眼真誠的擔心他的腦子,失笑的將他攬在懷中。
“阿離知道我被嚇到就好,你聽話,靜心養傷,其余的事情都交給我。”
初時離索性靠在他的懷里,小聲嘟囔著。
“明明你比我傷的還要重,我怎麼可能靜的下心。”
路凌燁沒有說話,低頭輕輕吻上他的頭發。
兩人就這麼相互依偎著,半晌之后,路凌燁的聲音在初時離的頭上方傳來。
“阿離,我幫你把鏈子解開吧。”
初時離一愣,頓時露出濃厚的笑意,他連忙起身,滿臉驚喜。
“真的嗎?”
路凌燁見他笑得眼角彎彎,眸色暗了暗。
原來會這麼開心嗎.....
他點了點頭。
“本王騙你作甚。”
隨之拿出一直帶在身上的鑰匙,走到床邊,將他腳腕上的鎖打開。
初時離一解開束縛,直接光腳下床給了路凌燁一個大大的擁抱。
“果然阿燁對我最好了!”
那高興的樣子全然忘了到底是誰將他鎖起來的。
路凌燁一手扶住他纖細的腰身,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阿離,不要再受傷,否則本王會將你困在身邊,永生永世。”
那漆黑的雙瞳宛如沒有盡頭的深淵,藏得永遠都是對他的偏執與愛意,而現在又多了幾分....恐懼。
初時離的心疼到了極致,他將下巴抵在路凌燁的肩膀,不知怎麼撫平自己給他留下的陰影,只得輕聲承諾:“阿燁,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