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真見狀重重的哼了一聲。
“死腦筋!”
隨之轉身坐到桌前。
“行,你來,看看他的左肩上有沒有布滿血絲,形狀大概像是一朵花。”
路凌燁擋在初時離的身前,抬眸看了眼面色慘白的人,動作輕柔的將他的衣服向下拉了拉。
果真在潔白光滑的后肩處看到尤為明顯的血絲,一圈一圈的綻放,宛如妖艷的彼岸花。
“這.....”
“這是蠱蟲。”
凈真喝著茶,幽幽的說道,眼神空遠,好似陷入了某方回憶。
路凌燁滿眼震驚,心疼到了極致,捏緊了拳頭,纏在手上的紗帶更是滲出血跡。
初時離見狀將他的拳頭撫平,沖他笑了笑,試圖安慰他異常波動的情緒。
片刻之后,他看向凈真。
“道長,您直接明說吧,我還能活多久?”
凈真摸索著茶杯。
“原本最多一年,但你遇見了我。”
初時離聽他這麼說,感覺有轉機。
“這麼說,道長能救我?”
可凈真卻搖了搖頭。
“不是救你,是吊著你的命,最多五年,蠱蟲都是主人以自身血脈豢養的邪物,只要主人不死,蠱蟲便不滅,五年之內,找到給你下蠱的人,只有他才能真正救你。”
初時離聽完卻是眉頭緊皺。
主人不死,蠱蟲不滅....
可他的蠱卻是朔北琛下的,那人是初時離親手推下的懸崖.....
難道.....
他沒死!
路凌燁同樣像是想到了這一點,二人相視一望。
凈真見兩人眉來眼去的,無奈的說道:“行了,別你看我,我看你了,要想活命就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路凌燁見狀也不隱瞞,將來龍去脈說的明明白白。
凈真愁眉聽完。
“你們還真會挑人,碰上誰不好偏生碰到北朝的朔北琛。
”
“道長,這個人可有何不妥?”
凈真輕哼一聲。
“朔北琛體內的蠱王非同尋常,是自娘胎中帶出來,他本人對蠱蟲有異于常人的控制,是北朝的天才。
但也因此,自小身嬌體弱,算是用蠱蟲吊命,想從他的手上拿到解藥,有些難....”
“行了,說這麼多也沒用,凡塵之事皆由天定。”
凈真嘆了口氣,隨后轉身看向初時離。
“初娃娃,你可愿做我的徒弟?”
初時離原本聽凈真說的有些入神,被這麼一問顯然有些沒反應過來。
凈真見他神情有些呆愣,笑了一聲。
“既然要吊著你的命,那就跟我學醫,但我也只教你醫術,不必跟貧道一般出家入道。”
初時離聽他這麼說,臉上泛著喜悅。
“能做道長您的徒弟,是時離的榮幸。”
說著他就要起身拜師,被凈真制止。
“行了,這拜師禮等你好利索再拜也不晚。”
初時離見狀也不強求,躺了回去。
夜晚。
初時離躺在床上盯著頭頂的帷帳發呆。
路凌燁走進來,撫上他的臉頰。
“阿離在想什麼?”
初時離歪頭看他,隨后掀開了被子,晃了晃掛在腳腕上的金色鏈子。
“在想這個。”
金色鏈子在燭光的照耀下隱隱閃著微光,配上那纖細的腳腕獨有一番滋味。
鏈子的內里被裹上柔軟的棉花,白天戴著,初時離根本沒有感覺出來。
路凌燁眸光暗了暗,滿意的點了點頭。
“阿離戴著怪好看的。”
初時離見他的重點都搞錯了,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腦門。
“重點難道不是我為什麼會戴著這個東西嗎?”
路凌燁握住他的手,轉身脫鞋上床,將他抱在了懷里,將頭抵在他的頸邊不語。
初時離見狀也不問,雖然能猜到幾分,但還是想等著他自己說。
“阿離,總叫本王擔心。”
終于路凌燁打破了沉默,輕聲說著。
“所以這就是阿燁鎖住我的理由?”
路凌燁沒點頭也沒搖頭,他閉了閉雙眸,壓下眼底涌上來的偏執。
不止如此,他還想要囚禁他,占有他,永生永世鎖在身邊,讓他眼中只有一人,心中只念一人,連命也都只能是他的.....
但這些話都被他哽在了喉嚨里,他不能說,也不可以說。
因為阿離會害怕....
將內心的陰暗狠狠壓抑,他抬起頭,一手把玩著身下人的發絲。
“鎖住阿離是因為想讓你好好養傷,不能亂跑,懸崖之邊的場景,本王不想經歷第二次。而且,這也算是阿離如此不珍惜自己的一次懲罰。”
雖然他說的平平淡淡,但是聽在初時離的耳朵里卻不由的心痛。
初時離撫摸著他的手。
“讓王爺擔心了,時離發誓,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路凌燁聽到他的承諾平躺在床上,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好半晌才回道:“阿離要記住自己說的話。”
初時離對著路凌燁寵溺的笑著,隨后閉上了眼睛。
在將熟睡時突然想起什麼,囁喏的說著:“阿燁不能獨自去北朝....一切交給師傅就好....”
路凌燁神色不明,片刻之后“嗯”了一聲。
“我不去。”
我派別人去。
夜色越漸濃厚,聽著身旁之人平穩的呼吸。
路凌燁睜開眼,看向一旁,伸出手指自他的眉眼向下,滑落到他纏著紗帶的脖頸。
這里將會留下一道永不會消失的刀痕。
想起剛才的承諾,他的眼中越發陰翳。
“阿離,你要我如何信你。”
第30章 困在身邊,永生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