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奚亭撇嘴,搬個小馬扎就去了海邊。
他剛坐下沒一會,就又有個寂寞的人來到了他身邊。
“教授。”
司文點頭,在他身邊坐下:“你也看星星啊?”
“啊......”紀奚亭頓時想起了之前被天文知識支配的那一晚,以及那一方露臺。
不過今天的司文卻很反常,什麼都沒說,只仰頭看著璀璨星空。
紀奚亭敏感地察覺出不對,八卦之魂頓時熊熊燃燒。
但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于是他迂回了一下。
“有海鳥誒。”他說。
司文點頭:“是海鷗。”
“都這麼晚了,它們怎麼不睡呢?”
“是啊,怎麼不睡呢?”司文忽然嘆氣。
紀奚亭側頭看他:“你也睡不著?”
這話題轉的,可太絲滑了。
司文點頭:“有點亂。”
紀奚亭眨眨眼,說來聽聽啊。
“可以和我說說嗎?”他善解人意道。
司文欲言又止,似乎非常難以啟齒。
紀奚亭見狀不再為難他:“算了,你要是說不出來就不說了。”
“嗯。”
紀奚亭仰頭看著海鷗們影影綽綽的身影,吹了聲口哨。
“紀奚亭!”秦錚帶著怒氣的聲音在身后響起,紀奚亭驚訝回頭,看到高大的身影正快步走過來。
這麼大火氣。
莫不是晚上燒烤吃辣了?
秦錚剛才給甄健康上了一節心理輔導課,讓他相信他小叔不是會對小白兔下手的人。
把人說安心之后,他就抱著枕頭去找紀奚亭,卻發現人不在車里。
他又從車里出來,一抬眼就看到紀奚亭居然在和別人一起看星星!
在海邊看星星本來是他們說好要一起做的,紀奚亭怎麼可以和別人做!氣死!
“你跟我過來。”秦錚拉著紀奚亭就走。
司文朝他倆看了眼,之后又慢悠悠收回視線,打了個哈欠。
秦錚拉著紀奚亭沒回房車,而是沿著海岸線繼續走了兩百多米才停下。
“你又抽什麼風啊?”紀奚亭瞥他。
他都沒說他和甄健康在房車里不出來的事呢。
秦錚怒氣沖沖看他,一開口卻又像只無能狂怒的傻狗:“說好要一起看星星的,你怎麼和別人看了?”
我給你的荷包,你也給別人了?
紀奚亭恍惚,幻視一秒林妹妹。
秦錚更氣了:“你為什麼不說話?而且你還唱歌給他聽,你不是說好私下只唱給我聽的嗎?”
“我什麼時候唱歌了?”紀奚亭驚疑不定。
秦錚怕不是聽到海妖的歌聲了吧?
“你還不承認。”秦錚非常認真的生氣:“你剛才吹的那聲口哨,分明就是《牧馬城市》的前奏。”
紀奚亭:“......求你,出去別說是我前男友。”
音癡成這樣,還和頂流處過對象,這不是損壞紀奚亭會唱歌的名聲嗎?
“我現在是連前任的身份都不能有了嗎?!”秦錚心都涼了。
紀奚亭頭疼:“閉嘴,看不看星星了?”
“不看。”
“哦,那我去找別人看。”
“不行。”秦錚抱住他,哼哼唧唧道:“你真沒給他唱歌?”
“沒有。”
秦錚“哼”了一聲:“信你一回。”
紀奚亭笑了:“傻狗,放開我。”
“我不,就這麼看唄。”秦錚調整了下姿勢,從他身后把人攏在懷里。
紀奚亭正好還有些冷,現在倒是舒服多了。
遼闊的大海遠遠看去其實是濃重的黑色,但深藍星空點綴其中,又閃著粼粼波光,有種神秘而瑰麗的美。
兩人都沒說話,就那麼安靜地站了許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奚亭覺得累了兩人才回房車。
回去的時候,司文和鄭景仁正一人一個小馬扎,坐在他們的房車門口說話。
打了招呼后,紀奚亭和秦錚便進車上床。
“冷嗎?”秦錚問他。
紀奚亭搖頭:“你是不是冷了?”
“有點。”秦錚鉆進被子,貼過來抱住他。
燈一關,車里就只有天窗上打下來一點微弱的月光。
紀奚亭有點睡不著,翻了兩次身之后,他終于沒忍住輕聲問道:“你剛才和甄健康在車里干什麼來著?”
“哦,對。”
秦錚坐起身,從他帶來的包里摩挲了兩下,之后把紀奚亭也拽起來。
“干嘛呀?”
秦錚獻寶似的把一個東西摸黑放到紀奚亭掌心:“你打開看看。”
光線太暗,紀奚亭看不清,摸著像是貝殼之類的東西。
他找到開口,將貝殼打開來。
房車內瞬間就被點點星光灑滿,原來貝殼里有一顆投影球,能投出整片星河。
紀奚亭心臟沉沉一跳,抬眼看向對面的人。
柔和的星光照著秦錚的臉,他優越的五官此刻顯出不經意的溫柔和期待:“喜歡嗎?”
紀奚亭眼底浸滿笑意,輕聲道:“喜歡。”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秦錚讓他把貝殼放到床邊的小柜子上,而后拉著他重新躺下,用被子將人裹得嚴嚴實實。
“你說想在海邊看星空,我怕萬一碰上陰天看不到,所以就帶了這個。”
紀奚亭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有些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感受。
或許,算是心動......嗎?
“你剛才在房車里就是在找這個?”
秦錚笑說:“不是,甄健康怕我小叔勾引沈軟,擔心的睡不著覺,我好心開導開導他。”
紀奚亭恍然,頓時覺得困意襲來,道:“好吧,晚安。
”
“晚安。”
秦錚反應了一分鐘,忽然撐起身看他。
紀奚亭一頓,睜開眼:“干什麼?”
“亭哥你是不是吃醋了?”秦錚的狗尾巴快搖成螺旋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