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虞乘掙扎推開他,虞岸對他的多一秒觸碰都令他惡心至極,“滾、滾開!”
虞乘脫力地跪倒在地上,說不出話渾身發抖抽搐,手指還在奮力地去撿那塊玻璃碎片。
虞岸沒有攔他,只見虞乘拿到那塊碎片后,就握緊了碎片扎向了他。
很明顯,虞乘就是想讓他死。
虞岸自認了解虞乘的脾性,虞乘即便再怨惱一個人,也不會真的癲狂到想要殺了別人,他以為虞乘發泄過后,心里還是會存留一絲寬容不忍。
“你真的這麼恨我嗎?”
昏暗的辦公室里,虞乘臉上黏膩一片都是血跡,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虞岸的,看起來猙獰可怖,而虞岸的語氣讓他像是聽到了什麼無恥的笑話。
難道他不該恨嗎?
他們虞家沒有一個人人對不起虞岸,也沒有任何人虧待過他,他的父母是那樣寬厚善良的人,他們本可以不用經受這場意外,也不用死得這樣凄慘,不用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一夜。
都是因為他,他們都有罪。
他現在有多恨虞岸,就有多恨自己。
所以都一起死好了,虞岸不配活著,他也不配。
…
文森砸開門開燈的時候,被辦公室里的場景嚇得頓住了腳步,虞岸癱坐在地上,虞乘躺倒在他懷里,兩人身上手上都布滿了傷痕血跡。
他嘴唇顫抖:“虞,虞總。”
很快他反應過來,趕忙沖到辦公桌前要打急救電話,卻被虞岸叫住。
“去開車,聯系宋飛,明天飛洛杉磯。”
“什麼?”文森沒想到都已經是這樣的情況了,虞岸竟然還要帶虞乘出國。
“快去!”
“是,是。
”
虞岸抱著虞乘,下巴輕輕抵到虞乘額前,眸光晦暗:“恨我是嗎,那就一直恨著。”
就一直這樣恨著吧。
“我不會死的,小乖。”虞岸在他額上輕輕吻了吻,低笑的嗓音喑啞,“我要活著和你糾纏一輩子,你只能在我身邊。”
虞岸和虞乘剛剛離開,鄭桑野的車就剎在了正陽集團公司門口。
他匆忙下了車,何玥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剛到。”
“好,我們很快到。”
二人掛了電話,鄭桑野之前來過一次,不顧保安阻攔沖上了樓,文森不在,辦公室里還沒來得及收拾,大片打斗過的痕跡和血跡觸目驚心,鄭桑野氣急沖冠,沒多停留地又追了出去。
虞乘的手機遺落在了辦公室角落,鄭桑野沒發現,這一路打電話,虞乘那邊一直都是打不通的狀態,路上下過雪車胎一直打滑,好幾次差點撞到路邊。
鄭桑野慌的無神,真撞撞到了一旁的路燈桿后,他才冷靜了下來。
辦公室里的場景說明在不久之前虞乘才和虞岸發生過沖突,而且非常激烈,地上的碎片都是血跡,虞乘也一定受了傷。虞岸不會舍得真的去傷害虞乘,所以一定是虞乘的單方面發泄。
可在虞乘清醒的情況下,他是不會主動跟著虞岸走的,那虞岸會帶虞乘去哪里?
他們不會回家的,在被虞乘發現真相之后,虞岸一定無顏再回到那個家里。
他只能再找何玥,讓何玥查一查虞岸在C市的其他住處。
…
“虞總,要不然先去醫院吧。”
文森看他們倆身上血跡斑斑,實在是不放心。
“回去,我給他處理。
”
文森還想說什麼,但看虞岸臉色不好,又咽了回去。
他其實想說,他在門外聽到了虞乘說話,雖然說話聲斷斷續續的,但是虞乘每次哭喊大罵的聲音聽起來很反常,不送醫院真的可行嗎。
虞乘身上除了一雙手,其他地方沒什麼傷口,身上沾的多半也都是虞岸的血,倒是虞岸身上臉上傷口猙獰,腦袋上的傷口必然是要縫針的。
文森很擔心:“虞總,你的傷必須要處理,否則會發炎的。”
虞岸在鏡子前照了一眼,“聯系醫生過來,把虞乘的護照準備好。”
這一次他一定要帶虞乘走,他早已做足了準備,只要出了國,就沒有人能再找到虞乘,也沒人能再打擾他們。
文森:“……好。”
然而他們這次也沒能照定的時間走。
虞乘發燒了,一直昏迷不醒說胡話,渾身發燙溫度怎麼都降不下去,而虞岸自己也因為身上的傷太嚴重,簡單的手術和清理后,昏睡了一夜都沒醒過來。
最近公司的事情很棘手,昨晚虞岸加班就是這個原因,文森忙前忙后,不僅要管公司,還要管一個病人一個傷者,早已分身乏術。
這一夜沒人能睡得安穩,鄭桑野瘋了一樣滿城找人,何玥一直讓人盯著C市各個機場,暫時沒有得到虞岸出國的消息。
她給鄭桑野遞了瓶水,“虞岸名下的房產都查過了,都不在,他應該是帶虞乘去別的地方了。”
鄭桑野臉色憔悴,目光晦暗:“醫院呢?”
何玥搖了搖頭,鄭桑野頹廢地抹了把臉。
應該再小心一點的,怎麼就讓虞乘聽到了。
他都不知道虞乘現在該是怎樣的處境,虞乘肯定無法承受這樣的真相,他不敢想虞乘現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何玥道:“虞岸做這一切,就是為了小乖,他不會讓小乖出事的,但他可能會想帶小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