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需要的是證據,口頭的話語做不得數。
而虞乘父母車禍意外這件事,如果虞岸拒不承認,他們也沒有辦法,虞岸沒有證據證明他完全沒有動過車輛,但也沒有證據證明虞岸動過車輛,車子的問題是原本就存在的,他只是沒有和虞正陽提起過車輛有問題。
而且,錄音也不能直接證明虞岸有嫌疑,他從頭至尾就沒有正面承認過,甚至都答的很隱晦,所以也無法作為直接憑證去指證虞岸。
鄭桑野眸色冷黯:“所以,就沒有辦法給他定罪嗎?”
律師搖了搖頭:“就算有,刑罰也不會太重,因為他和你說的那位林師傅的立場性質是一樣的,雖然在林師傅曾經轉達過他這輛車的問題,但實際上他們都只是一時失察沒有告知已故的虞先生車輛有問題,他們有間接責任,卻沒有直接責任,因為并不是他們直接造成了虞先生夫婦死亡,所以……”
二人心驀然一沉,所以虞岸只能逍遙法外?
“這個官司如果要打,會很難,而且以虞先生如今的社會地位和財勢,時間會拖得很久。”
律師的話已經很明顯了,他們沒有勝算。
鄭桑野和何玥分開后回了GA,虞乘一直給他打電話,但他之前手機關了靜音沒察覺,被虞乘上來埋怨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抱歉,我忘記看手機了。”
虞乘氣道:“不許、關靜音了。”
“好,不關。”
鄭桑野看起來很累,虞乘看他魂不守舍的,擔憂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鄭桑野就轉移了話題,插科打諢的帶了過去。
晚上下訓后,虞乘洗完澡就爬到了鄭桑野懷里,說:“這周末我、我們回去看、看美宣吧。”
“上周剛去。”
虞乘撇嘴:“那又怎、怎麼了嘛,我都答應她了。”
“好,都聽你的。”
虞乘瞥見他眼里的煩緒,他知道那不是針對他的,鄭桑野從那天帶著一身傷回來后,就總是一個人發呆發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那天鄭桑野也說過,到時候自然會告訴他的。
周末兩人回了何玥家,自從領養了美宣之后,程姝嫻斷了大多無用社交,每天陪送美宣上下學,平時請了不少輔導課老師,每周定期帶美宣去檢查身體,時間都排滿了。
美宣一開始到何家的時候,沉默寡言也很少動彈,可看現在,每天都非常開心,也漸漸開口說話了,程姝嫻每天陪著她練口語,虞乘每次看到她們倆的相處模式,就像看到以前自己和媽媽在一起時一樣。
“哥。”美宣現在已經能很清晰地開口叫他們了,“哥哥。”
程姝嫻跟在她后頭,叮囑她跑慢些,美宣也會回頭回應她說知道了媽媽。
也不知道美宣什麼時候愿意叫的程姝嫻媽媽,以前一直都不愿意這麼稱呼她的。
鄭桑野一把抱起了她,“聽阿姨的話了嗎?”
“嗯。”美宣乖巧地點著頭,指了指程姝嫻比劃著手語,說:“媽媽給你們做了好多菜,都是你們愛吃的,還有我愛吃的。”
虞乘欣慰笑了笑,拉著她往家里走,邊問:“那都做、做了些什麼呀?”
虞乘拉著美宣先進了屋,鄭桑野沒見何玥,便順嘴問了一問程姝嫻。
“哦,她和她爸在舒服說話呢,回家父女倆就鉆進書房了,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晚飯都做完了還沒下來。
”
“那我上去看看,正好我找何玥姐有點事。”
程姝嫻擺了擺手:“行,你去吧,就在二樓。”
鄭桑野點了點頭,看了前方的虞乘一眼,轉頭上了樓。
虞乘帶著美宣玩了一會兒,程姝嫻正在廚房忙碌著,她一年下不了幾次廚,就是何玥在家的時候會進去動一下手,美宣來了之后她倒是經常進廚房了,每次虞乘他們來更是親力親為,只因為虞乘和鄭桑野都愛吃她做的菜。
菜都上桌好一會兒了,樓上的幾個人也不見下來,程姝嫻便使喚了虞乘一句:“小乖,你上樓看看你姨父和你姐他們都聊完了沒有,聊完了讓他們下來吃飯,等會兒菜都涼了。”
“哦,好。”
虞乘拉著美宣上樓,美宣到自己臥室門口時不知道要去拿什麼,和虞乘比劃了一下就回了屋,虞乘自己過去書房。
他還沒敲響房門,就聽到里面傳來了姨父不高興的斥責聲。
“我何家就要攔他這個項目,盡管讓他虞岸跟我搶試試!”
聽到虞岸的名字,虞乘手頓僵在半空。
“爸,這幾個項目如果這個時候中斷,那我們的損失很難估量,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何玥的聲音還未落,何父又是一聲怒喝,拍桌的聲音嚇得虞乘一抖,“那又怎麼了,我何家虧得起,他害了你姨父姨母兩條人命,還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占著小乖的一切,一個毛頭小子,老子有的是辦法把他拉下來!”
虞乘瞳孔緊縮,幻聽一般,耳邊一直重復著姨父的話。
兩條人命……什麼意思?!
鄭桑野沒有觸及過金融界,也不明白他們所說,只能在需要自己時力所能及。
其實他想過,如果連何玥他們都沒有辦法,那他就用更極端的方式,他一定要虞岸付出代價,否則他不知道該怎麼向虞乘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