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起來公司也確實被虞岸管理得不錯,公司員工們的工作狀態很好,氛圍和諧,少見996該有的無神頹廢。
不可否認,虞岸很有經商頭腦,也具備一個領導者的能力。
“所以你就是為了想得到這些,才沒有告知虞乘父親,那輛車有問題?”
縹緲朦朧的煙霧后,虞岸漆黑的眸從散漫倨傲睥睨,猛然緊縮后涌起了一瞬慌亂,虞岸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但還是被鄭桑野捕捉到了。
虞岸悠然地抖了抖煙灰,笑了聲:“什麼車有問題,你來找我,就為了說這個?”
“不然你以為我還會和你有什麼交集?”虞岸揚起的眉尾都在彰顯他的高傲,“鄭桑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該是你的才是你的,不是你的,怎麼都不會屬于你。”
耍了手段又如何,虞正陽夫婦十五年都沒發現,騙了虞乘又怎樣,到底虞乘還是無法完全真的割舍他這個和他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哥哥”,正陽集團是他的,虞正陽的股份他和虞乘各占一半,國外的公司全由他經手,只有他愿意,他可以讓虞乘失去所有,讓虞乘再也無法享受虞家小少爺的奢侈和體面。
誰贏了?
只有他贏了。
鄭桑野有時真佩服虞岸這種從小就能淡然扯謊,還能無恥地輕描淡寫的本事,心理承受能力非常人所能及。
或許他天生就沒有良知,只是個善于偽裝自己的自私自利,所有和善溫柔的深處,是冷血無情。
虞乘收下腿,微微向前傾身,以一種絕對的上位者姿態,睥睨時白皙臉上浮著嗤然冷笑:“我本來就不會再和你有交集。
”
“說實話,鄭桑野,以你這種身份,以你如今的背景,你這一輩子都夠不到我的世界。”
鄭桑野在心中又為虞岸的標簽添了一條:無底線,無道德,卑劣至極。
占有了虞乘給他的人生,獲得一切從別人身上搶奪的利益,為自己鑲金鍍銀,沒有任何歉疚,不會感到不安,最后還要去鄙夷被他搶奪的人不配與他并立。
這也不止,虞正陽待他如親子,程姝雅從未缺衣少食,怎麼養虞乘就怎麼養育他,從一開始就給足了他虞家大少爺的身份尊榮。
他想虞岸以養子的身份出現在學校時必定會引來各種明里暗里的恥笑,跟隨虞正陽出席各種商業酒會也必定會遭受質疑,可虞岸當時是怎麼想的呢。
他是會覺得虞正陽夫婦給他的一切他都會以自己變得優秀的結果作為報答,還是覺得虞正陽夫婦做的不夠,他覺得大概是后者。
虞岸就是這樣的,有著足夠讓人艷羨的身份,有廣闊的前程,卻還是貪心不足。
鄭桑野發現,原來虞岸比蛇蝎更可怕。
虞岸以為鄭桑野會憤怒,會和他爭執,怒罵他如果不是他搶走了這一切,那今天坐在這里的人,就是他鄭桑野而不是他虞岸。
但鄭桑野一句都沒說,就那麼平靜地注視著他。
很顯然,鄭桑野并不在意這些,他也不想坐到這個位置上,更不想得到他已經擁有的這一切。
鄭桑野的這份“不屑”,倒顯得他的陰暗無所遁形。
虞岸表情有一絲龜裂。
鄭桑野腮幫微緊:“你既然已經處在這個高度了,還不知足,還想要什麼?”
以虞乘的身體情況,他是沒有辦法來繼承公司的職位的,最終怎麼都會落到虞岸的頭上,所以虞正陽才會這樣盡心盡力的栽培教育。
可但凡虞乘有一點私心,程姝雅刻薄那麼一些,虞岸也不會有如今的成就。
他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一個原因,他赫然看向虞岸。
虞岸是想要虞乘。
不是單純的想要和虞乘在一起,而是他對虞乘已經產生了病態的占有欲,他不容許虞乘依賴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也不容許虞乘和其他人親近,包括生他養他的親生父母,包括虞乘身邊的親人朋友。
最好虞乘身邊就只有他一個,虞乘的眼睛只能看著他,只能攀附他而活。
鄭桑野驟然皺緊了眉。
虞岸笑:“虞乘啊。”
“我陪了他十年,看著他長大,保護他愛護他,他本來就應該是我的。”虞岸捻滅煙蒂,“所以你為什麼要出現呢?”
他計劃的一切都很完美,等給虞乘過完十八歲生日,他就轉變對虞乘的相處方式,會讓虞乘慢慢感受他不止是想做他的哥哥,還想做他的戀人,而他也會做一個完美男友,他會努力在虞正陽和程姝雅那里得到認可。
以程姝雅的寬容,虞正陽的公正,他只需要虞乘點頭,只需要時間,那他們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們一家人的關系會比以往更親密。
只可惜他的計劃沒有來得及行使,他只是出國了三個月,就徹底失去了虞乘。
而讓他最怒不可遏,也最難以接受的是,程姝雅認可接納了鄭桑野,而還從未見過鄭桑野的虞正陽,只聽程姝雅那樣描述幾句,又勸解調和后,竟也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