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乘偏開頭退開他的觸碰,手也從虞岸掌心中抽回。
感覺到虞乘的疏離,虞岸手蜷起又緩緩收了回來。
“吃飯了嗎,哥哥去給你做。”說著他邊解著襯衫袖子的紐扣,“我看看家里還有什麼,小乖想吃飯還是吃面?”
“哥哥。”虞乘叫住他,“我有、有事要、問你。”
虞岸看了他一眼,視線無意地往遺照方向瞥了一眼,又笑起:“嗯,想問哥哥什麼?”
“你和、和鄭桑野,是不是、是不是小、小時候就認識?”
虞岸唇角微僵,他倒是不訝異有一天虞乘會知道這件事,只是訝異虞乘怎麼會知道的這麼快。
他臉上的笑色淡下,“你怎麼知道的?”
果然!
虞乘唇瓣輕顫:“你明明、明明認識他。”
“你不、不僅認識他,你還、還和他是”
“是,我們認識。”虞岸打斷他,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雨后的涼氣從窗口灌了進來,難得令人清醒。
虞岸眼波無瀾地看著那座噴泉池,他道:“很早以前就認識,那年我九歲,他八歲,他比我先到的福利院,我們都被同一個‘媽媽’照顧,怎麼可能不認識。”
虞乘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眼眶已然泛紅:“那你、那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對他做、做那些事?”
“你覺得呢?”虞岸回過頭來,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小乖,或許你從來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他臉上的笑容淺淡:“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在想,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天使,還這麼漂亮。”
“你笑的真好看,每次你對我笑的樣子,就像小太陽一樣,那麼耀眼那麼純凈,我想你是來救我的。”
“我,”虞乘垂了垂眸,“我們是、是家人。
”
“可我不止想做你的家人。”虞岸笑容苦澀,“你知道在和你回這里之前,我和多少人回過家嗎?”
“可他們沒有一個人真的把我當家人,我吃飯得看他們的臉色,穿衣服得靠他們施舍,我得學會做很多事學會聽話才能有個可以安安穩穩睡覺的地方,我得小心翼翼地去討好,去祈求,才能生活下去。”
虞乘想起當初,第一次帶著虞岸回來的時候,虞岸身上的衣服舊的發白,手總是抓著衣角,看人的眼睛總是閃躲的,走路都要戰戰兢兢,看見活兒就干。
“小乖,剛和你回家的時候,我其實也很害怕會再一次被拋棄,但你說你會對我好,這里就是我的家,你也會一直陪著我,其實我也不知道對你的感情什麼時候變了的,可能是真的發現你長大了的時候,也可能是很小很小,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虞岸越靠越近,虞乘不由往后退,“可是,我只、只把你當、當哥哥,當家人。”
虞岸很不喜歡虞乘這種抗拒他的樣子,他拉過虞乘手臂,將人緊緊抱住:“小乖,我們是家人,但換一種身份相處,也一樣會是一家人,我會一直陪著你,我們永遠在一起,就這樣不是很好嗎?”
“這幾年我們不是互相依靠,彼此依賴,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在熟悉的地方生活,每天分享生活點滴,我們也過的很好,不是嗎?”
虞乘被他勒得肩臂發疼,他越掙脫虞岸就抱的越緊,虞乘第一次對虞岸生出恐懼的情緒。
之前虞岸和他表明心意,他震驚之余卻沒覺得害怕,因為他覺得虞岸以后心意轉變,他們也還是最親的親人,他怎麼可能會害怕最親近的哥哥呢。
可是現在,他卻真真切切感到虞岸對他的占有欲,管控他的生活,掌控他的行蹤,監控他最私密的臥室……
“哥哥,”虞乘無奈,有些哽咽,“我不、不會喜歡你。”
這種感情無法轉變,他也做不到像虞岸說的那樣,經過每天在一起相處,他就對虞岸產生除了親人以為的感情。
虞岸忽然松開了他,虞乘忙往后退了一步。
虞岸笑著:“小乖,關于我和鄭桑野以前就認識的事情,是哥哥騙了你,哥哥和你道歉,但那是因為我不想再提起以前在福利院的事,那對我來說并不是好的回憶,我來虞家之后,你有再聽我提起過以前的事嗎?”
“那爸爸呢?”虞乘哽咽低泣,“你,你明明,明明是、是你做的,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騙、騙我是、是爸爸讓你去、去做的?”
“是我做的,因為鄭桑野和你不合適。”虞岸沉聲道,“就算當年不是鄭桑野,換做別人我也一樣會這麼做。”
“哥哥!”虞乘氣的揚高了聲音,哭著說,“合不合適,我自己會、會分辨。”
這四年虞岸陪在他身邊,明知道他一半的痛苦來源于鄭桑野,可是他竟一次都沒和他坦白過,就這麼騙了他四年。
而更可怕的是,之前虞岸和他主動坦白時,講述時那麼氣定神閑,讓他以為一切都是因為虞正陽,而虞岸是無辜的。
虞乘想,如果這次他不是偶然遇到了莊蓉,他或許一直都不會知道這件事,他決定放下就不會再和鄭桑野提起以往,鄭桑野不說的話,那這些事他也永遠都不會知道。
所以虞岸是怕事情敗露,才提前這樣圓了一個謊。
他憤怒虞岸擅自插手他的事情,也憤怒虞岸做過后還不敢承擔,把責任推到虞正陽身上,虞乘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也憾于虞岸的行為,同時又難受得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