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乘含羞垂首:“可我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才能回家。”
“那我等你,你回家以后,我來接你。”
“……好。”
虞乘回家已經是三天后,葬禮結束,虞岸幫著虞正陽一起操持,倒是省了虞正陽很多精力,不少親戚也都連連對虞岸豎指夸贊。
“哥哥,辛苦啦。”
虞岸欣慰一笑,朝他伸開手:“那抱抱哥哥。”
虞乘上前抱了抱他,虞岸搭在他肩上,沉沉呼了口氣。
回家后程姝雅還是準備給虞乘在十八歲這天先給他簡單過一個生日,家里長輩剛剛去世,不好邀請太多人到家里舉辦宴會,但簡單的儀式不可少。
虞乘很為難,程姝雅早早就起來準備,給他做蛋糕,虞岸更是親自下廚給他做菜,連父親都推了工作在家陪他,可他又答應過鄭桑野,生日要和他一起過,而且鄭桑野,已經在來接他的路上了。
鄭桑野進不去,他給虞乘打了電話,虞乘只說讓他等一會兒,可他一等就是幾個小時,最后他實在等不了,就偷溜了進去。
虞乘知道鄭桑野在他家樓下的時候,他嚇了一跳,趴到窗邊看,果然看到有個人站在他家樓下。
他避著家人偷偷跑了出去,連鞋都沒來得及換。
“你你你,桑野哥哥,你怎麼、怎麼進來的?”
鄭桑野揚唇一笑:“你猜。”
鄭桑野真厲害,他們這里安保可是很嚴格的,他到底怎麼進來的,還找到了他家。
“對不起,桑野哥哥,我、我家里,在幫我、幫我過、過生日。”
他很糾結,他每天都能見到家人,這樣的日子除了是生日相較以往并沒有什麼非常特殊,但今天對于他和鄭桑野來說不一樣,所以他格外地想和鄭桑野一起過這個十八歲的生日。
鄭桑野知道,這樣的日子,就算是虞乘的生日宴會推遲不辦,家里也會給他過生日的。
他不和他家里人搶,他只想虞乘今天能給他留一點時間。
“我知道,你可以陪著家人,但是給我一個可以給你唱生日歌說生日快樂的機會,而且,你還得親口告訴我行不行,愿不愿意。”
“我可以等你。”
“嗯。”
“小乖,你在那兒和誰說話呢?”虞正陽剛去遛彎回來,看到虞乘站在拐角的位置,好像在和誰說著話。
虞乘嚇得忙轉過身,“沒沒沒沒有,我、我在,我在,我在、在……”
虞正陽越走近,馬上就要看到鄭桑野,虞乘慌的給鄭桑野打手勢,又趕忙朝虞正陽跑了過去。
“爸爸,我在、在跟不乖說、說話呢,它又、又亂跑。”
虞正陽半信半疑地往他身后的方向探頭:“哦,那它在外面嗎,你不把它帶回家,跑丟了怎麼辦?”
“沒、沒關系,它、它記得路的,不會、不會丟。”虞乘拉著他往回走,“爸爸,我們回、回家吧。”
“把它一起帶回去啊,不然真走丟了你又得哭跟你媽媽鬧。”
虞正陽折了回去,虞乘急得不知該怎麼辦,鄭桑野那個位置本就是死角,后面已經無路可退,這條綠蔭道還有監控,前面又被虞正陽堵住,天又太黑鄭桑野也沒注意腳下,他以為踩到了草地上,結果那是掛藤綠植,腳下踩空后整個人都掉到了水里。
聽到落水的聲音,虞乘睜大了眼睛,趕忙跑了回去。
河面上蕩出一圈圈漣漪,卻不見人,虞乘急得喊:“桑——”
“怎麼回事,什麼東西掉河里去了?”虞正陽去到那個拐角,拉開那片掛藤,看到欄邊的泥土有擠壓往下的跡象,“是什麼東西掉下去了?”
虞乘扒在欄桿邊,突然看到底下冒出了個人,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
他松了口氣,忙對虞正陽說:“爸爸,應該是、石頭吧?”
“肯定不、不是人的,要是人,一定會呼、呼救的。”
“也是。”
虞乘拉著他:“爸爸,走了,我們去、去看看媽媽的蛋糕做、做好了沒有。”
兩人的對話聲漸行漸遠,鄭桑野才自嘲地笑了聲,還好沒被虞乘父親看到,不然他以后怎麼還有臉出現在他們面前,真丟人。
虞乘回家后就上了樓,他站在陽臺上,只看到河里有個人在往對面游,一直到他安全上了岸,虞乘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得去看看鄭桑野。
還在餐廳準備蛋糕的程姝雅見他又往外走,叫住他:“小乖,你又要去哪兒啊?都已經十點了。”
“哦,我去、去外面看看,找找不乖,它、它又亂跑了。”
“是嗎,那讓你哥陪你一塊去找。”
“不、不用了。”虞乘迅速換好鞋子,拿著手機溜出了家。
虞岸看他慌慌張張的,還專門換了鞋子,眸色暗了暗,悄悄跟著他一起出了門。
做我男朋友[P]、虞乘談戀愛了,還是和一個男人
鄭桑野看自己一副落湯雞的模樣, 不禁好笑。
他脫掉上衣擰著衣服上的水,他覺得現在自己特別像上學時候偷偷去見喜歡的人,結果被家長撞見, 然后落魄的東躲西藏。
不過能見到那個人一面, 再窘迫都是開心的。
鄭桑野把衣服掛到欄桿上,他抬頭看著天上的皎月, 仰頭大張著雙臂, 心情激蕩興奮,還有兩個小時。
他都不期待能在十二點當面和虞乘說生日快樂了,只希望虞乘在和家人過完生日后,能再見他一面,告訴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