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像個不敢見光的老鼠一樣在陽臺偷聽虞乘打電話,聽著虞乘和別人撒嬌,分享日常,他沉默著,看虞乘被愛,看虞乘愛別人。
每次情緒瀕臨崩潰時,他就會狠狠吸一大口煙,嗆進喉嚨和呼吸管道,肺腑辛辣刺痛的時候,能有效減輕心臟的疼痛。
他醋意滔天,被嫉妒折磨到快要發瘋,可他一絲都不敢表露。
面上他與虞乘是關系遠疏維持得正好的同事,曾經的事誰也不再提仿佛默契遺忘。私下他日夜兵荒馬亂痛苦難捱,只有在虞乘看不到的地方,他看向虞乘的眼里才會藏掩不住情緒。
但這一切天知地知他知,虞乘永遠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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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月高強度加訓,已經臨近冠軍杯開賽。
虞乘做陪練的方法果然有效,虞乘和他們之間關系雖然并未親近,但也不像以往那樣緊張,如今沒人會再嘲笑為難虞乘,最多就是哪天真打贏了虞乘,放幾句得意的狠話。
在參加比賽前,戰隊打算組織一次團建活動。
從之前連續放了兩天假期后,接下來封閉式訓練的一整個月都沒有放過一天假,連續的高強度運轉精神緊繃,也無益于接下來的比賽,所以在比賽前一周,準備組織一場三天兩夜的團建活動,讓隊員們好好放松放松。
虞乘參與開了小會,以前這些事情都是初丹在安排,如今虞乘是戰隊領隊,自然由他組織。
雷州道:“虞乘,你先看看哪些活動適合戰隊的時間安排,三天兩夜能回程就行,時間短了不盡興,長了他們心野,這個經費由戰隊負責,預算按照往年的來就是。
”
“哦,好、好的。”
虞乘下來就去問了初丹,以往他們都是去哪兒玩,然而虞乘能想到的他們都已經去過了。
山間露營,山莊度假,野外燒烤,桑拿SAP,有點意思的都已經玩了個遍。
虞乘翻了一整天的團建攻略,晚上正巧看到小姨在社交軟件發布了一條動態,他眼睛一亮,心里有了主意。
午飯后,一隊訓練室。
二月嗆了一口水,他瞪大了眼睛回頭看著虞乘:“三天兩夜豪華游艇趴?!”
“就我們這摳摳搜搜的經費預算???”
真的假的!
他們這輩子還能享受到這種待遇?
話雖是如此,可二月眼睛已經燃起了興奮期冀的光芒,“真的?”
“嗯。”虞乘道,“我已經、已經安排好了。”
“操!”二月激動從椅子上跳起來,隔著電腦和對面的小治擊了個掌,“虞——領隊,你可別唬我們啊!”
虞乘搖頭:“不會。”
二月拽著身邊的阿淮嘰嘰喳喳個沒完,拉莫家條件不錯,倒沒那麼新奇,但是自從脫離家里獨自闖蕩后,也是很多年沒享受過了,也不免高興。
“有太子爺在就是好啊,以前咱們哪兒有這待遇。”
幾人朝虞乘豎起拇指,難得有一次真心實意的吹捧:“多謝太子爺。”
虞乘聽得出他們話里沒惡意,抿唇笑了笑。
鄭桑野臉色冷淡,似乎興致不高,
他想虞乘這樣安排,以俱樂部撥給戰隊那點兒經費肯定是不夠的,那他應該是動用了家里的關系。
虞岸應該知道,也或許,就是虞岸安排的。
“你不、不去?”
鄭桑野:“嗯。”
虞乘語氣一急:“可、可這是教練和、和雷經理為、為你們準備的,就是為了、為了讓你們可以在賽、賽前放松一、一下。
”
鄭桑野:“我會和他們說。”
虞乘一急臉色就變得像是委屈的神情,“你為、為什麼不、不去?”
難道因為是他安排的?
這次總是不配合他工作對他排外的幾個隊員都興致勃勃,怎麼又變成鄭桑野不樂意了。
“我有約。”
“什麼、約!”
“私人事情,領隊就別問了吧。”鄭桑野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煙盒,輕笑著,“很重要,推不開,祝你們玩的愉快。”
虞乘掉海了、他是不是就是你十八歲時候談的那個對象
私人事情, 他有什麼私人事情連戰隊的團建活動都不參與?
“可你、你不去,還算、算什麼團建?”
鄭桑野可是隊長,連隊長都不去, 這個隊伍就像失去了主心骨, 恐怕其他成員也都沒了一半的興趣。
“一隊那邊你放心,不用擔心他們不參與。”
鄭桑野沒有再和他多說, 先回了宿舍。
他們的關系很奇怪, 既彼此心知肚明的選擇陌路,又因工作不得不每日在一起相處,可是這段關系注定無法往好的方向發展。
虞乘心中有怨氣,卻又要維持著僅存的驕傲在鄭桑野面前故作云淡風輕。
鄭桑野面上漠然心中壓抑,和虞乘相處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這樣岌岌可危的關系像一條陳舊纏繞的麻繩,已經斷裂糟融到只剩一根絲線勉強牽扯, 可很顯然已經搖搖欲墜, 或許哪日風再大些, 就徹底斷了。
…
一隊空出三天假期,二月見鄭桑野老早就起來收拾衣服, 還以為他改變主意了。
“隊長, 你要和我們一起去了嗎?”
“不去。”
二月失望地躺回床上, “去唄,肯定很好玩兒。
”
“不過隊長,你要去干嘛?”二月試探問, “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