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羞得快把腦袋埋下去,鄭桑野不逗他了,邊弄著邊教他:“這個要扒了一層蔥葉,洗干凈之后再切。”
看他特別好奇往這看,鄭桑野又像當時教他打游戲那樣,把著他的手帶著他切菜。
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卻變得笨拙又曖昧起來,可是誰也沒有嫌麻煩,做得細致又緩慢,水滾了又滾,虞乘才回過神來。
“桑野哥哥,水、水開了。”
他退不開身后人的懷抱,心底也不是那麼想推開。
鄭桑野側身過去時唇瓣從他耳邊擦過,虞乘縮了縮肩膀,可鄭桑野面色淡然地像是無事發生去拿面,那個溫熱的觸碰好像是錯覺,他沒忍住輕輕抖了抖。
虞乘跑出了廚房,沉浸在耳尖那個溫熱的短短一觸。
吃面的時候,鄭桑野說希望他學會做面,這樣即便以后虞乘的家人沒在身邊,亦或是自己沒在他身邊時,他也能勉強照顧自己。
可惜他只是口頭教學,虞乘的心思又總往他身上飄忽,到底是沒學會。
小少爺就不該做這些,鄭桑野說。
他語氣談不上陰陽怪氣,倒更像是感慨一些。
虞乘坐在餐廳里愣愣回神,手指摳著掌心,“不該做、什麼?”
“有人自己說、說的,不也沒、沒做到嗎。”
“自己也做、做不到,又有什麼、資格管別、別人該、該做什麼,不該、不該做什麼。”
他大概是心情不好,說話也嗆人。
鄭桑野背對著他,筷子攪著鍋里的面,輕輕彎了彎唇。
那個逗幾下就害羞的要命的虞乘,原來也會有說話這麼嗆的時候,看來和虞岸大概是吵架了。
但他卑劣地感覺到了愉悅。
兩碗面,誰都沒吃完,像是走個過場。
虞乘把藥給他,盯著他把藥吃完。
“我走了。”
鄭桑野叫住他,手捂著胃,笑得有些死皮賴臉:“領隊,好歹扶我一把唄。”
那一瞬間虞乘好像看到了當初的鄭桑野,也是這樣的姿態語調逗弄他。
虞乘過去扶起他,兩人挨得不算近,刻意疏遠的距離,十分別扭。
“領隊,和你商量件事。”
虞乘瞥他一眼,淡淡嗯了聲。
鄭桑野淺笑道:“擔任領隊的同時,下來也辛苦做一下一隊的陪練吧。”
“嗯?”虞乘茫然地看著他。
“一隊陳固于一套訓練方式太久了,面對已經熟知的老對手們,輸一場贏一場成了固定模式,勝負欲可見減弱,但職業戰隊最忌的就是失去勝負欲,他們把勝負欲減弱歸于瓶頸期的借口,實際不是無法突破,只是大家都在這樣水平線上,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那種競爭心。”
虞乘沒懂這是什麼意思,所以鄭桑野是想讓他去刺激一隊這群隊員嗎,像那天的PK一樣,可他又不是專業的。
而且他和一隊成員的關系都已經惡劣到這樣的程度了,確定一隊的隊員再被他刺激幾次,還真的能繼續相處嗎?
這像是被他推入更艱難的境地的做法,把他當工具人使呢。
“這也是教練的意思。”
鄭桑野沒瞞他,卜森和他討論過,原本定在下周周會上提議,只是還沒來得及說。
“當然,你有拒絕的權利。”
如果虞乘不愿意,他們自然也不會強迫。
虞乘扶著他上了電梯,按下樓層后,才謙虛地說:“我的技、技術,一般。”
都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做陪練恐怕勉強。
“你或許沒有去了解過一隊這幾個人隊員的歷史聯賽成績,他們還很年輕,未來前途無限。”鄭桑野輕笑,“你有些低看自己,領隊。”
鄭桑野倒是會說話,誰都夸了一遍。
“正是現在這樣的關系,所以在你手下承受失敗,才會更容易激起他們的勝負欲望。”
冠軍杯后S3賽季繼而開賽,之后PEC賽事接踵而至,海外戰隊實力不容小覷,國內的老牌戰隊,冠軍每年換一捧,他們如果還是這樣的狀態,不知道明年初的春季賽還能不能打進PEC。
鄭桑野又道:“你可以考慮考慮。”
虞乘覺得也不是不行,反正他和GA的關系已經夠惡劣了,那就惡人做到底好了。
回到宿舍,二月躺在床上不知道和哪個寶貝煲著電話粥,哼哼唧唧挺開心的模樣,看到鄭桑野本想打招呼的,結果看到他身邊的虞乘,又躲閃著翻過身去。
“……”
虞乘感覺二月的態度變了,要是以前一定會先翻個白眼,現在卻是害怕更多些。
虞乘自覺地沒再往里走,他松開鄭桑野,“你、休息吧。”
“嗯,辛苦。”鄭桑野臉色痛苦地說,他按著肚子,腳步艱難背影堅強地往床邊走去。
虞乘一直都腸胃不好,他知道胃不舒服時那種絞痛陣痛的感覺有多難受,看鄭桑野佝僂著腰,又有些心生不忍。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鄭桑野輕勾嘴角。
“我給、給你按一下。”
他在家胃不舒服的時候,都是祝姨和哥哥幫他揉的,確實會舒服很多。
鄭桑野躺會床上,閉著眼的神色痛苦:“那就辛苦領隊了。”
二月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后頭的動靜,翻過身來:“隊長,你怎麼了?”
他急忙下床,“你不舒服啊,隊長你哪兒難受啊?”
鄭桑野眉頭皺的更緊了,虞乘先道:“他胃、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