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覺自己被坑,虞乘還禮貌地和人道了謝。
鄭桑野接的單子堆了兩天,可是之前幾個小時就能打出來的單子,今天卻連升段都艱難。
他扯下耳機扔到桌上,煩悶地抹了把臉。
一晚上他腦海里都是揮之不去的基地前一幕,煙灰缸里插了一堆煙蒂,腳邊箱子里幾瓶冰水,實際他連眉毛都在燥。
他仰靠在椅背上,往外瞥時從窗口看到身影,滯了一瞬又坐了起來。
拿起桌上的手機忙出了訓練室。
去找三哥玩[P]、誰家小孩兒啊,迷路了還是等人啊?
鄭桑野在窗口看到虞乘進了大樓, 站在窗邊片刻,又疾步過去按下電梯上下鍵,逼得電梯必須要在這一樓停。
虞乘手機關了機, 他第一次和虞岸這樣鬧脾氣。
電梯在三樓停下, 鄭桑野看到虞乘的時候,發現他臉色郁氣沉沉, 而且應該是哭過。
他微揚了下眉, 又垂下腦袋,捂著肚子鉆進了電梯。
“領隊,幫忙按個一樓。”
鄭桑野聲音有些虛,進來就歪靠到一旁,看著好像不太舒服。
虞乘猶猶豫豫地去幫他按了1,電梯還在往上, 很快到了四樓, 虞乘提腿邁出去時又回頭看了鄭桑野一眼, 看他緊皺著眉眼,兩眼緊閉, 神色痛苦。
“你、你沒、沒事吧?”
鄭桑野似乎說不出話, 虞乘看他臉色不對勁, 又折了回來。
“鄭隊?”
“沒事。”
感覺他不像沒事的樣子,但虞乘剛哦了聲,鄭桑野又說:“等會兒就好了。”
虞乘:“……”
“那你下、下樓去干嘛?”
“買藥。”
“你不、不舒服?”虞乘來攙著他, “什麼藥?”
初丹已經把藥都給他了,需要藥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找他。
鄭桑野卻像是聽到了他心里在想什麼, 說:“你和初丹都不在, 我只能自己去買。”
語氣挺正常平淡的, 但虞乘聽著卻感覺好像是被埋怨了, 也可能是他的錯覺。
“你哪里、不舒服?有備、備用藥的。”
如果不是特別嚴重的話,一般的常用藥都有備用,難道就不會先問問他,非要下樓去買。
“胃吧。”
虞乘奇怪地看著他,胃、吧?自己哪里不舒服都不確定嗎。
鄭桑野自若移開視線,唇角隱隱一道弧度。
“很難、難受嗎?”
他想說如果很難受就去醫院,倒是鄭桑野自己先說:“嗯,那就吃藥吧。”
虞乘扶著他回了訓練室,看到那一箱冰水,虞乘心想晚上喝那麼涼的水,胃不疼才怪。
從柜子里翻出藥,虞乘給他倒了杯溫水來,看著箱子里的那些空水瓶,鄭桑野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一回來就待訓練室。
“你吃、吃過飯了嗎?”
“沒有。”
他確實沒吃,也沒覺著餓。
虞乘把藥放到桌上,“不吃東西、不、不可以吃藥。”
以前祝姨就是這樣叮囑他的,每次都要盯著他吃點東西才可以吃藥,不能空腹吃藥。
鄭桑野懶憊靠坐著,“那怎麼辦?”
問題拋向虞乘,可虞乘也沒照顧過病號,從來都是別人照顧他。
“那、那我去問、問問玲姨。”
“一起。”鄭桑野跟上他。
兩人到了餐廳,這個點玲姨已經下班了,餐廳里沒人。
“我給你、點、點外賣。”
“你覺得我還能等到外賣到嗎?”說著又疼得倒抽氣,扶著桌艱難坐下。
虞乘看他挺難受的,冒出了個大膽的想法。
他鉆進廚房,除了面和一些干貨食材,也沒什麼東西可以吃了。
“那、那我給你煮、煮。”
虞乘心里只想著,鄭桑野是GA隊長,可千萬不能因為身體原因影響訓練,否則一隊成什麼樣子。
可他從未做過飯,從小到大連牛奶都沒自己煮過一杯。
面要怎麼煮?
他拿出手機又在百度做法,渾然不知鄭桑野什麼時候也鉆進了廚房,還在他身后站著。
“小少爺,這麼多年了還是連最簡單的面都沒學會煮?”
虞乘回過頭,鄭桑野挨得他極近,臉上似笑非笑的。
他局促地握著手機,又聽鄭桑野問:“蛋炒飯也沒學會?”
虞乘沒應。
是啊,他什麼都沒學會,所以連照顧好自己都學不會。
“你一直都一帆風順嗎。”
身邊總有人照顧,所以可以什麼都不用學。
鄭桑野站到他身邊,沒什麼情緒地說了句:“那到挺好的。”
他拿過鍋接上水,“行了,你出去吧。”
虞乘離開廚房,他站在櫥窗邊,燈光柔和傾泄,在鄭桑野背影上灑出一層柔暈。
以前鄭桑野教他煮過面,但他總是搞得一團糟。
那個時候鄭桑野給他擋酒瓶肩臂上受了傷,鄭桑野沒辦法繼續訓練,只能暫時回家休養。
鄭桑野不在的日子,虞乘覺得XT的生活好像失去了樂趣。
他每次去到訓練室的時候,鄭桑野的位置空空蕩蕩,有時候會有人把雜物放到他桌上,虞乘看到就會過去收拾干凈,然后在那個位置無所事事地坐一天。
“虞乘。”
虞乘抬頭,大黃從對面探出頭來,臉上堆著曖昧的笑:“三哥那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你要是覺得在這兒閑得無聊沒事,就去找他唄。”
酒酒:“就是,你看看你一天來這兒,我們不跟你說話你就不會主動和我們說話,你要是在這待不住就去找三哥玩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