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你好狠的心,你都不疼我了。”二月抹著淚,“你看看我身上這傷,真疼的不行,你還推我。”
鄭桑野拎著他后領子,把他推進了衛生間。
二月被他扯到受傷的臂膀,疼得齜牙咧嘴,“我的手手手!”
“不是,隊長你怎麼了?”
出去一趟回來這麼大火氣?
鄭桑野包甩回衣柜里,就又要走。
“隊長,你去哪啊?”
“訓練室。”
嘖,要不要這麼拼,都這麼晚了,出去一趟不累似的。
…
虞岸一向遷就虞乘,似乎這些年來連吃東西的口味都更偏向于虞乘,所以二人吃飯的地點也都是口味清淡的餐廳。
“小乖,我給你調杯玫瑰冰?”
虞乘愣了愣神,“啊,不、不用了,我不、想喝。”
虞岸悄然輕輕揚了下眉尾,虞乘心情不好,來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那種情緒和在家時不一樣。
從父母去世之后,虞乘就鮮少有高興的時候,一種情緒太持久,稍微有點變化他都能察覺出來。
然而這種情緒導因不是他。
他雙腿交疊,喝了口溫水,壓下心中的情緒,才問:“從來沒有出門上過班,真的能習慣嗎?”
其實還沒上了有幾天,算起來也就一周而已。
其實不習慣,晚上他甚至還是失眠,情況并沒有比在家里好多少,安眠藥吃了幾次也是這樣。
不過他要是真這麼說,虞岸肯定要不管不顧地帶他回家。
“哥哥,我挺、挺好的。”
虞岸垂著眉眼,白皙指節輕輕摩挲交疊,“小乖,你身體不好,還是回家吧,好嗎?”
他商量的話語,語氣卻不聞軟和。
“吃完飯,我們回家,姨父那邊我會去說。”
“哥哥。”虞乘神情怯怯,“我、我想在、在這里。
”
虞岸指尖停下動作,“為什麼?”
“我、我總、總要學會、學會和人相處,”他聲音悶悶,“我不想、一直待、待在家里。”
“但以前醫生建議你經常出門的時候,你卻又怎麼都不愿意踏出家門一步。”
虞乘頭垂得更低了,那個時候父母驟然意外離世,那段時間他哭得眼睛近失明,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病了又病,他噩夢連連無法安然入睡持續至今,心理多少有點問題。
曾經他還動過自.殺的念頭,因為他從未想過父母會慘死,會突然離開他。
可虞岸說過,如果他死了,虞岸會死的,他知道他在虞岸心中有多重要,所以從那之后,他再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他的哥哥那麼優秀,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
“哥,你可以、可以永遠把我當、當成孩子,可我、我不能永遠把、把自己當成孩子。”
文森悄然瞥了虞岸一眼,虞岸心情很不好,他每次發怒前,就會慣性的摩挲手指。
其實從兩天前虞岸就是這樣,他忙完手頭最重要的工作后直接就去了機場,到國內下飛機后就直奔了GA基地。
“小乖,你是在反抗哥哥嗎?”虞岸語氣一沉,冷下臉來,“我是為你好,你不合適待在那里。”
不知道為什麼,虞乘現在非常厭煩聽到別人說他不合適這樣的話,那他該待在哪里?
“那我、適合待在、在什麼地方?”虞乘沒敢直視虞岸,卻鬧起了脾氣一樣反駁,“在那間、那間臥室里,還是在、在你身邊。”
程姝雅疼他,也從未阻攔過他想做什麼,程姝雅更擔心的是他會被外界帶著惡意的人傷害,卻從不阻攔他去感受這個世界,甚至總是和他說他應該去享受這個世界的美好。
但虞岸卻總是更想將他留在自己圈劃好的可見之地,虞岸不想讓他去感受,只想讓他享受。
虞岸恨不得走到哪里就把他帶到哪里,兩年前虞岸要到國外出差,他跟虞岸去待了半個月。
那段時間虞岸完全代替了祝姨的工作,他每天穿什麼吃什麼都由虞岸安排,出行必須要在規定時間內回到虞岸身邊。
父母離世后他們彼此依賴,他們是最親的親人,但直到發現那個攝像頭的存在,虞岸過度的無微不至讓他感覺自己被關愛的同時又像在被束縛。
“所以你是不愿意待在我身邊,小乖,可哥哥是在照顧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像我一樣保護你,但你好像在責怪我。”
虞岸像在傷心,又很詫異。
虞乘悄悄抬眼,又趕忙垂下了下去,他苦惱皺眉,他不是那個意思……
“我沒有、沒有責怪,不是、不是那個意思。”
“如果你是因為覺得哥哥在你的臥室里安裝攝像頭的事情生氣,那哥哥和你道歉,并且以后都不會了。”
虞乘搖頭,“我不、生氣。”
“那就跟我回家。”虞岸霸道地徑自下了決定。
“哥,”
“你為什麼不愿意回家!”虞岸終于再難以維持平靜。
虞岸陡然凌厲的聲音嚇了虞乘一跳,虞岸已經很久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以前也只有談論起他談男朋友時,虞岸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虞乘唇瓣輕抖,胸脯起伏間眼眶微微泛紅。
“不回。”
飯沒吃成,虞乘第一次和虞岸甩了臉子,只說了句不回起身就走。
虞岸也沒攔他,可虞乘不知道虞岸在他走后發了多大的火。
虞乘打車回了基地,但他們去的遠,回去的路上司機載著他繞了好幾圈,結車費的時候司機師傅看他問也不問一句,心想就該再帶他再繞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