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這樣,看到別人不耐煩又嫌棄的模樣,自己就會急得手足無措掉眼淚,但其實多數時候自己也沒有發覺,也無法自控。
“你淚失禁啊?”
虞乘想可能是吧。
初丹神色溫柔下來:“你小時候,是不是總有人學你嘲笑你說話,然后你又沒法和他們辯駁,所以變得敏感了?”
虞乘垂下眼簾,聲音悶悶地嗯了聲。
小時候他的口吃比現在嚴重,吐字不清大舌頭,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想見人,更不想說話。
初丹覺得虞乘這是心理問題,不過她沒在虞乘面前直言,越辛就越是壓不住心里的火氣。
手機嗡地振動了一下,初丹一看——
鄭桑野:[讓他走,他不適合待在GA]
初丹:“?”
這人真是想什麼說什麼,這她可愛莫能助,雷州都沒發話,她怎麼敢起這種話頭,而且這也得看虞乘自己的意愿。
她關掉手機,沒搭理鄭桑野。
“初丹姐,二月他、他還好嗎?”
初丹不在意地一擺手:“不用擔心他,他耐打,明天照樣生龍活虎。”
虞乘有時真是搞不懂GA的相處方式,好像在他們看來都是家常便飯,而且誰都不太在意的樣子。
還有鄭桑野也是,身為隊長,隊員之間鬧成這樣,他居然都全程無動于衷視而不見。
“虞乘。”
“嗯?”
初丹笑盈盈的:“為什麼來GA啊?你要是想來玩兒,隨時可以來,怎麼想著來做領隊這麼辛苦的工作。”
“我、我想找點事、事做。”
“是嗎?”初丹倒不是刨根問底的人,虞乘既然不想說,她也不會再多問,“好吧,那希望你能在GA收獲你想要的,也希望你和GA的人成為朋友。
”
虞乘牽了下嘴角,和GA的人成為朋友,那恐怕有些難吧。
二月下午沒有參與訓練,但也沒能離開訓練室。
晚飯前讓周朔檢查了一下,手臂肩膀處有些拉傷,眼角的位置傷的也不嚴重,相比鄭桑野的外傷,二月這算輕的了。
“這也不嚴重啊,你剛才嗚哇亂叫些什麼,還以為你被小白臉給打慘了。”拉莫嗤道。
二月一動,疼得倒吸一口氣,臉色依舊隱隱痛苦:“屈辱!”
“明白嗎,尊嚴上的屈辱,比□□受傷更讓我疼痛百倍。”
“相比起□□受苦,你會更想尊嚴受辱。”
幾人看向對這件事沉默了一天的鄭桑野。
鄭桑野:“如果不是他收力,你那條手現在已經斷了。”
拉莫才不信,“怎麼可能,開什麼玩笑,就他?”
“不就會那麼兩手,哪有那麼夸張。”
還是賴他們沒能及時反應過來,不然就虞乘那小身板?
小治推了下鏡框:“隊長說得對。”
阿淮嘁了他一聲:“去,拍什麼馬屁。”
小治揚了揚下巴:“你問問二月不就知道了。”
二月是真不好意思承認,當時確實一點勁兒也使不上,每次一掙扎動彈,他都感覺自己被反折的手臂就會斷掉。
“你還知道你尊嚴受損覺得屈辱呢。”初丹走了進來,看他手臂都不敢大幅度活動,冷笑了聲,“你用別人先天缺陷取笑的時候,怎麼沒考慮到別人也有尊嚴?”
“一個個長得人高馬大的大高個兒,合著伙地欺負自家領隊,怎麼你們還很得意唄?”
“初丹姐,你是哪邊的,怎麼還幫著外人說話。”
“誰欺負他了,不是他一來就先欺負咱隊長的嗎?”
“我和二月就是鬧著玩的,誰讓他多管閑事沒眼力見。
”
幾個人七嘴八舌似乎還要占理,初丹抱著手臂冷下臉:“我只再說一遍,誰都不許再用口吃的缺陷去取笑虞乘。”
初丹:“別讓我瞧不起你們。”
“……初丹姐,我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二月道:“初丹姐,我就是逗逗他,沒有那意思。”
“別跟我說。”初丹冷哼,“有沒有那意思你們都做了,兩句話就給抹過去了?”
幾人努了努唇,沒再好意思辯駁,故意取笑學虞乘說話這件事確實做的難看。
虞乘站在訓練室外的墻燈處,他也不是想偷聽,就是看他們都在,一時猶豫要不要進去。
這時鄭桑野突然道:“他不適合待在GA,也無法勝任領隊的工作。”
“讓他走。”
為什麼趕我、鄭桑野是把他放在哪個位置都覺得丟人嗎
鄭桑野余光瞥到訓練室外那道削瘦身影,眼眸微閃,面上神情卻始終平靜。
“領隊要經常對外交涉,他正常交流都難,領隊要照顧隊員,宿舍空調到現在都沒人去修理,要協調隊員之間的關系,但他成了矛盾中心。”
“他都不行。”
虞乘在GA的直播間出現過,消息會很快傳出去,可他現在還沒有能力把虞乘留在身邊。
再次見到虞乘的喜悅讓他失了控,他可以騙自己一時,美夢總會有醒的時候。
昨夜的同床共枕,放縱這麼一次,也夠他再撐幾年的了。
幾人一貫以他為主導,鄭桑野這麼一說,倒是讓其他人都覺得,原來鄭桑野也不想這位新領隊留下。
“你說了算?”初丹輕嘲,“還是我說了算?現實是老雷說了也不算。”
初丹笑容玩味:“普通人上崗都還有一個月試用期呢,這才一天你著急趕什麼人啊?虞乘留下你怕什麼啊鄭隊?”
鄭桑野知道她在揶揄自己,就不該和她說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