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對方那樣痛苦,虞乘又有些不忍,內心生起糾結,他好像手下的有點重了。
但他都沒認真。
卜森朝凱希擺了下手,又對虞乘說:“你跟我出來。”
凱希忍下笑意,拍了拍手:“咳,還有五分鐘,進房了啊。那個,二月下,小治頂二月的位置,最近好幾個老對手都換了新人上來,你們第一局找找手感。”
二月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沒法繼續訓練了。
“都回自己座位,小治進房。”
…
虞乘跟著卜森出去,他以為卜森那麼生氣,大概是要訓責他了,但卜森只是看著他無奈地嘆息了幾聲,又溫聲詢問他受傷沒有。
“我、我沒沒事。”虞乘歉意地鞠了個躬,“對、對不起教練,我、我影響隊員們訓、訓練了。”
卜森擺了擺手:“你剛到GA,對GA還不太了解,一隊這幾個隊員,性格都比較張揚,年少氣盛的,有時候是很不懂事。”
“我為他們這種行為跟你道歉,這件事下來我會開會單獨和他們好好談一談。”
虞乘搖頭:“也、也可能是我的、我的方法不對。”
“但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沒想到二月那五大三粗的,居然,”說著卜森也笑了聲,但很快又收起,恢復那副端正冷肅的模樣。
虞乘茫然蜷著手指,他有時候不太能理解GA的相處模式,卜森剛才笑的和凱希幸災樂禍的模樣無二,怎麼他們看到自己的隊員被打,仿佛還覺得這是難尋的樂子?
大概是他沒有過和很多人一起工作生活的經歷,少見多怪吧,虞乘心想。
“你作為領隊,除了日常的工作處理,主要職責就是協調好隊員之間的關系,有矛盾很正常,畢竟每天在一起相處那麼長時間,總會有磕碰的時候,但不能影響訓練,如果今天是在正式賽場上出現這種情況,你會被戰隊直接開除,以及隊員也會受到嚴重的處罰,這是很嚴肅的問題。
”
虞乘低下頭,誠懇認錯:“教練、我知、知道了。”
他也不想和GA的人關系惡化,更不想鬧到不可開交,可是他們好像都很討厭他。
卜森先回了訓練室,虞乘借口去洗臉,不知道訓練室里現在是什麼狀況,但感覺這個時候回去,可能會很尷尬。
“阿淮給我架一手,325那個方向有槍聲。”
“那邊是MN的落點,他們跟誰打起來了?”
“槍聲很近,不出四百米,怎麼樣你們撿到槍了嗎?”
“隊長?要不要去打MN?”
“小治去,偷完把槍線往阿淮那邊拉。”鄭桑野道。
小治:“好。”
鄭桑野視線落到另一個手機上,他在等消息。
剛才進比賽前他給初丹發了消息,但初丹一直沒回,不知是看見了沒有。
沒多會兒初丹的消息提示跳了出來,連續兩條。
初丹:[喲,到底什麼人啊能讓鄭隊操心成這樣?]
初丹:[你要是不說,這條消息我就當沒看見。]
他煩悶地冷然蹙起眉,手機屏幕朝下一放,匆忙得像多燙手一般。
這邊八倍鏡里瞬爆了遠點一個三級頭后,他又重新拿起手機,回了句:前男友。
你淚失禁啊、[他愛哭,哄哄他。]
[他愛哭,哄哄他。]
初丹看著那條信息,臊得起一身雞皮疙瘩。
她轉向四樓,想著虞乘應該在這兒。
“小虞乘?”
聽到初丹的聲音,虞乘慌忙抹過臉上的淚。
“初、初丹姐。”
初丹應了聲,看他臉上淚痕還沒干,眼底劃過抹曖昧的笑色。
如鄭桑野所說,還真是哭了。
“來,擦擦。”
虞乘接過紙巾:“謝、謝謝。”
“手機摔壞了啊?"
“嗯。”虞乘反復摩挲著屏幕上的裂痕。
“我看看。”初丹拿過來檢查了下,“應該只是屏幕裂了,重新換個手機屏就好,不過你這個機型是這款牌子的舊款,都停產兩年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這個機型的配件換。
”
虞乘鼻息微顫,他也不懂這些,但聽起來,可能修復的幾率不大,更加委屈難過了。
初丹想這手機應該對他很重要,想著像虞乘這樣的溫和性子,之前對GA這幾個人的挑釁嘲諷都能忍讓,這次都生氣到動手打人,那大概是真的被觸及了底線。
“但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虞乘抬眼看她,朦朧淚眼中綻出了絲星亮。
初丹笑道:“咱們俱樂部和這款手機品牌有代言合作,品牌方指定鄭隊接的,雖然今年合作已經到期,但可以讓他去幫你聯系聯系,說不定能行。”
“而且就算停產了說不定還有滯銷的庫存,買個新的來互相換一下就好了。”
“可、可以嗎?”虞乘心底躍起幾分希冀,“他、他……”
鄭桑野會幫他嗎?
初丹笑容多了幾分意味深長:“要不你自己去找鄭隊問問,讓他幫幫你?”
“我……”
她伸手去擦掉虞乘眼角的淚痕:“不哭了,看看這眼睛都快腫了。”
“愛哭鬼。”初丹笑著捏了捏他的臉,“你哭的這麼慘,我還以為挨打的是你呢。”
虞乘手背抹過眼睛,匆忙解釋:“我、我不是,我只是、只是有的時候,會、會想哭,忍不、不住。”
他不是愛哭,也不是要用哭去博取別人的可憐同情。
他就是遇到和人對峙爭吵,或是情緒波動大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掉眼淚。他也不是害怕才會如此,只是不喜歡和別人吵架,可自己說話太慢,真和別人產生矛盾的時候,半天也說不清楚一句話,總會越說越急,越急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