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甩著腦袋,還沒聚焦視線,又感覺自己手臂被大力翻轉一圈壓在后背上,以極端的角度死死卡住,手臂肌肉里的筋膜都被瞬間拉緊撕扯著。
他下意識地抬頭,可很快連后脖子也被狠狠掐住。
虞乘捏著他后頸,將人粗暴按進電競椅扶手和椅背的空檔狹小間隙里,讓人意想不到的位置,竟成了鉗制住人的最佳枷鎖。
二月被迫呈半跪姿態趴在座椅上,脆弱的頸部卡在那處完全動彈不得。
他欲反抗掙脫,虞乘不客氣地往他腿彎里重重踩了一腳。
二月疼得后脊椎骨發麻,分不清是手臂還是脖頸,還是挨了一腳的腿彎,反正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舒坦,只能痛聲哀嚎。
虞乘虎口用勁,二月被按壓著陷入座椅的臉部痛苦扭曲。
虞乘睫毛上還綴著幾縷濕痕,語氣卻兇狠:
“給我、道歉!”
是我前男友、這小白兔真有點兒意思啊
虞乘動作實在太快又狠,旁邊幾人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
拉莫蹭地站了起來,阿淮距離他們最近,目睹虞乘怎麼行云流水干凈利落地把人給摁倒的,這會兒處在巨大的震驚里未來得及動作。
小治趕忙放下手機欲過來拉架,虞乘側頭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看向他時只能算是憤怒并不兇狠,或者說其實沒什麼攻擊力,那雙漂亮眼眸濕漉漉的,眼眶上還盈著淚花。
好像他才是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那個,讓人無法忍心對他指責半句。
小治嘴角微抽:“……”
他趕忙攔住要圍上去的拉莫和阿淮,猶猶豫豫道:“……領隊,別生氣……”
二月眼角迷蒙一片,他扭不過頭來也看不清,但他知道自己這個姿勢很屈辱,心中一股怒氣不甘,急促呼出的濁氣噴吐:“媽的!操啊——”
虞乘拇指按到他下顎處,二月下巴被迫張開,稍一用力按,二月的罵聲堵在嗓眼里,他疼得嗷嗷叫了兩聲,就痛苦得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二月額間布滿了汗珠,吃痛的粗喘聲拉扯著眾人的神經。
虞乘下的是狠手,鎖頸反擒拿的那三兩下,就不同于他們平時那種亂戳一通再踹幾腳的胡打小鬧。
訓練室里動靜鬧得太大,剛從二隊訓練室出來的兩位教練也都聽到了聲響。
兩人進來就看到了這場面,驚愕得一時失語。
“都干什麼呢!”卜森氣得吼道,頭發絲兒都在顫抖,“鬧什麼!”
虞乘吸了下鼻子,卻沒松開手。
凱希滿臉趣味地走到一側,和鄭桑野一樣姿態隨意地靠在椅子里,兩人就這麼整以暇地環抱著手臂旁觀。
“虞乘,”卜森忍著怒氣,叫了一聲,“快松手。”
“讓他、道歉!”虞乘紅著眼睛,淚珠邊落邊固執道,“我的、手機被他們摔、摔壞了,道歉!”
“領、領隊,”小治也磕巴了,“要不你先放開他吧,你這樣掐著他,他也說不了話……”
怎麼道歉?
二月嘴角大張,痛苦的嗚咽聲濃綣在嗓眼里越來越低稠,已經無法發出聲音。
卜森無奈扶額,感覺太陽穴一陣突跳:“虞乘,松手。”
虞乘秀氣的眉毛輕輕一皺,他要是不按住二月的腮幫子,他開口就是罵人的臟話。
他小聲埋怨:“他總說、臟話,要、要扣錢的,我幫他、省錢。”
無辜哀怨得傲嬌的表情,就差說:明明該謝謝我。
凱希沒忍住笑出聲,他掩著唇:“這小白兔真有點兒意思啊。”
虞乘收回掐在對方后脖子上的手,二月立馬掙脫著要爬起來,他又踹了一腳椅子,踩住二月一條腿彎,迫使二月重新趴回椅子上。
起不來的跪趴姿勢,脖子緊緊卡住,更屈辱了。
“操!你他媽是不是太過分了!”阿淮急得氣罵,作勢要沖上來。
“道歉,修手機。”虞乘說。
小治手肘捅了下阿淮,示意了他一眼,就是因為他們倆在那兒鬧才把虞乘手機給摔了,這理該他們修沒什麼好推脫的。
阿淮不爽地一擺手臂,小治又低聲道:“本來就是你們先錯了。”
“操。”阿淮梗著脖子,“修就修唄,不就是修個手機。”
虞乘視線落回二月身上,腳下用力:“你、給我道歉!”
二月艱難扭過頭,雖然還是心有不甘,但這種時候,最終還是識時務地嘶啞著嗓子道:“對不起!”
虞乘這才松開腳,退到一旁。
小治他們把二月給扶了起來,不知道誰不小心碰到了他那條手臂還是身體哪兒,二月疼得齜牙咧嘴直喊。
“疼疼疼,別動我別動我,我緩會兒。”
阿淮嫌他沒出息,瞥了眼哭得傷心的虞乘。
這兩個人,打人和被打的一個哭得比一個慘,這都是什麼魔幻場面?
他又想笑又生氣,嗤罵二月道:“操,至于嗎你。”
二月臉色又紅又白的變幻,難受得直打抖,不是他演,他是真的很疼。
手臂被扭得翻到后肩位置快要斷了一樣,眼角挨了一拳,腮幫被掐得厲害,后頸子被按著卡進堅硬的扶手里的時候不知道撞到了哪兒。
他現在除了疼沒其他感覺了。
倒也不是他被虞乘嚇著,但是那兩條腿彎就忍不住一直在發顫,停也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