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春花開門就看到孫美麗拿著那麼粗的棍子打孩子,趕緊上前攔住孫美麗,勸道:“這樣打會把孩子打壞的,宋家二嬸,快別打了。”
苗春花年紀大了,孫美麗不敢用勁甩開她,怕把人掙脫個好歹來被訛錢,索性扔了搟面杖,捂臉哭訴起來:“他五奶奶,你是不知道。這小子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和他爸賺的錢都被他偷花了,他弟的學費都被他糟蹋了啊,我這十幾年是給自己養了個賊啊,我怎麼這麼命苦。”
“這小子從小就手腳不干凈,去年不是說考了班里第一,我看八成是抄人家的。這種手腳不干凈的小子,就該去工地上磨練磨練,吃了苦就知道家里賺錢不容易了。”
“宋家二嬸怎麼攤上了這麼個白眼狼,整天悶悶的也不說話,保不準哪天就干出犯罪的事了。”
“不是自己親生的就是摸不準根,聽說這孩子他親媽偷人,我看是隨了他親媽,不是什麼好東西——”
“咳咳,當著孩子面,少胡說。”
他們這條小巷總共住了8戶人家。孫美麗動靜鬧得很大,大早上下了雨也沒人出門,所以整條小巷的鄰居聽到動靜都跑出來看熱鬧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閑話。
少年低著頭,厚重的劉海遮住眉毛也掩飾了他眸底的諷刺。他的背卻挺的筆直,仿佛不畏嚴寒立身于天地之間的勁松,對于流言蜚語沒有絲毫觸動。
孫美麗見鄰居都站在自己這邊,眸子里閃過得意,站起身假裝后知后覺的說:“讓大家看笑話了。洲青啊,你跟媽媽認個錯,今天的事就算了。
”
少年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黑眸毫無波瀾,他語氣堅定:“我沒偷,你可以報警。”
孫美麗聞言又要抬手打他:“偷家里錢你還有理了,你明天就去工地給我搬磚,把你弟弟的學費賺回來。”
少年唇角輕扯,心里突然明了:哦,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
孫美麗被他那副看破一切的輕蔑表情刺激的不輕,但是話已經放完了也不好再動手,于是撿起搟面杖轉身回了家。
孫美麗一走看熱鬧的鄰居也就散了。
細雨密如牛毛,打濕了他的衣服。少年濃密的睫毛上也掛著新鮮的雨滴,小巷靜悄悄的,兩邊是各家種的蔬菜,正生機勃勃的長著,放眼望去,一片祥和。
少年眨了眨眼睛,眼前變得清亮,他的拳頭握緊又松開,黑眸沉沉的盯著面前掉漆的紅色鐵門,而后面無表情的抬腳進了屋。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所天氣晴朗、高樓大廈交錯的發達城市,晏寧正盤腿坐在家里昂貴的純手工真皮沙發上。
少年皮膚奶白,嬰兒肥的小臉上表情古怪,圓圓的大眼睛滴溜溜的在沙發對面正襟危坐的夫妻二人身上轉,眼神探究。
年過四十卻沒有絲毫皺紋的漂亮女人是他媽微生蕊兒,旁邊絲毫不顧忌他的存在,摟著她媽親熱的男人是他爸晏海晟。
晏海晟和微生蕊兒是自由戀愛,據說當年是微生蕊兒先追的晏海晟,但是婚后晏海晟卻成了妻管嚴。
不管夫妻二人年輕時候如何,二人婚后就這麼一個兒子,所以對晏寧十分寵愛,要星星絕對不給月亮。
微生蕊兒對自己舍掉半條命才生下的孩子更是溺愛到了骨子里,見晏寧欲言又止的小表情,主動開口,笑吟吟的說:“寶貝啊,你喜歡男生媽媽是支持的,不要困擾,做你自己就好。”
說著伸手掐了把旁邊的晏海晟:“爸爸,你說對吧?”
晏海晟正欣賞著妻子的盛世美顏,突然被cue,當即露出一臉慈父的表情,笑吟吟的看向對面的晏寧,說:“當然,寶寶,你想做什麼爸爸媽媽都支持。”
晏寧盯著對面和一桌之隔的夫妻二人,表情更加嚴肅,臉上的嬰兒肥讓他看起來氣鼓鼓的,像只發怒的小青蛙。
矮油,兒子好萌。
微生蕊兒和晏海晟同時在心里大喊,而后夫妻倆默契的對視一眼,彼此從眼神中推卸責任:是不是你惹兒子不開心了?!
晏寧嚴肅的盯著二人看了一會兒后猛的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然后撲進了二人懷里,使勁兒蹭了蹭。
觸感溫暖真實,一點兒也不假。
晏寧有個小秘密,他是帶著任務重生回來的。
有人告訴他這是個虛擬的世界,他在這個世界里只是個不重要的炮灰。他的任務就是找到反派靳洲青,在他還沒成長起來的時候欺負他,打擊他,嫁給他,然后被他殺死。
完成任務以后,他就能獲得無盡的生命。
哼,一聽就是騙人的。
晏寧聰明的沒有拆穿這個謊言,而是佯裝被洗腦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因為他記得自己死了,也記得靳洲青是他老攻。
小少爺十分相信自己的眼光,上輩子他能和靳洲青結婚肯定是因為這個人特別特別好,很愛自己,自己也很愛他。
否則,他是不可能和對方結婚的,所以就算沒有任務他也要找到靳洲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