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交代完事務后,便秘密出了門。
阿爾弗雷德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是怎麼想的。
他的心臟里似乎隱隱約約有一天團火焰在燒灼,連腦子都跟著被火焰充斥滿了。
他現在半點
阿爾弗雷德只知道,自己現在突然很想見到唐年。
現在,馬上,立刻。
等到他踏上搖光星的土地時,時隔多年,阿爾弗雷德再一次看見了搖光星的雪。
這里的景色和外界也可以說是迥乎不同的,就像是唐年一樣。
阿爾弗雷德以為自己遺忘了,可是并沒有。
在他踏上這里時,阿爾弗雷德又回想起了許多記憶。
他在這里重傷過,跌入谷底過,但也在這里撿到了月神淚,修復好了自己的傷勢,卻也因為殺戮讓性格本就冷漠的他徹底陷入了暴戾。
但旋即,這一切攏著血色陰翳的記憶,很快又被另一端記憶所覆蓋。
阿爾弗雷德的眼前又出現了對方的神情。
緊握著月神淚的少年在一瞬間,瑩潤的光芒同樣映照在他身上,耀眼得讓人根本無法移開視線。
唐年并不知道,在阿爾弗雷德的心因為他劇烈跳動起來,第一次讓鮮活的情緒徹底地充沛滿月神淚后,月神淚的最終形態便被激活了。
唐年不知道,阿爾弗雷德也不知道。
可正如圖鑒先前所說,月神淚能夠指引命中注定的兩個人相遇,這句話的另一句意思就是,月神淚可以同時歸屬兩個人。
月神淚會連接人的生命和靈魂,人去溫養它,它同樣反哺人類。
但同時,它也能用自己為媒介,把心意相同的兩個人連接在一起。
現實里失去了月神淚的阿爾弗雷德原本以為記憶空間里的那個月神淚只是自己記憶的仿制品,卻沒想到,那正是唐年背包里的真正的月神淚。
所以在月神淚因為阿爾弗雷德的心動褪去灰暗,變得明媚起來時,阿爾弗雷德也在月神淚中,感受到了唐年同樣砰砰跳動起來的心。
阿爾弗雷德毫不猶豫地跨過了地上的冰晶,斗篷遮住了外界的嚴寒。
一切的起點似乎都是從這里開始的。
而現在,這里還要多出一個目前為止阿爾弗雷德遇見的最特別的人。
阿爾弗雷德來到這里,只為見到他。
穿過熟悉的路,那在記憶里被大火灼燒過的樹林早已只剩下了死去的軀殼,唯有底下的月神石依舊深埋著,似乎在等待著春意的到來,讓這早已死去的事物,重新迎來生機。
阿爾弗雷德望見了熟悉的建筑。
以往,那是監獄改造而成的地下黑市,現在,它卻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顯得還有幾分溫馨的模樣。
阿爾弗雷德在尋找中,看見了自己的精神體。
對方似乎發生了許多變化,似乎又沒有發生,它好像重新活過來過一次,可是現在,它似乎又再一次迎來了寒冬。
目光交接。
彼此錯開。
阿爾弗雷德越過自己的精神體,大步往前走,像是在迫切地尋找些什麼。
他根本就不是為貓貓而來,貓貓自己也清楚。
然而貓貓卻根本不為所動。
如果是唐年還在這里,他一定會感到很詫異震驚。
在他面前向來顯得乖巧可愛的阿爾貓貓,此時面無表情著一張臉,神色冷淡,氣質嚴寒,冰綠眸子萬事空空的模樣,竟是和唐年第一次在影像里看到的阿爾弗雷德一模一樣,如同深冬的寒冰,又像是一把沒有劍鞘的利劍,鋒利嚴寒。
阿爾弗雷德急切地想要見到某個人。
可是……
沒有對方。阿爾弗雷德什麼也沒看到。
明明在這里,阿爾弗雷德敏銳優秀的嗅覺能更呼吸到無數唐年留在這里殘存的氣息,目光所及之處,也處處都是對方生活過的痕跡。
但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想要迫切尋找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精神體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阿爾弗雷德身邊。
這兩位彼此厭惡的半身,難得如此心平氣和地站在了一起。
因為同一個人。
在這一瞬間,他們的模樣竟是如此相似。
“你來晚了。”它說。
“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阿爾弗雷德原本軟和不少的眼睛,一點一點冷了起來。
***
被記掛著的唐年正在抓狂哀嚎。
【對不起,您暫時無法登陸。】
【對不起,您暫時無法……】
幾乎看吐的對話框在唐年面前重復了幾乎一個多星期了。
這些時日,唐年每天都是在漫長的煎熬中度過的。
連可以說是天生麗質的臉上,都熬出了略深的黑眼圈。
唐年想見自家貓貓,想得連社死都顧不上了,可沒想到,最后難倒唐年的不是尷尬的問題,而是游戲根本登陸不進去。
唐年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的對話框,縱然平日里的脾氣再好,此時的唐年都想要罵人了。
也不知道這個破游戲什麼毛病,更新就更新吧,結果還把自己更新出bug來了。
無論唐年如何嘗試,這個對話框就只提示唐年暫時無法登陸,而為什麼無法登陸,卻根本說都不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