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長大后的阿爾的長相完全踩在唐年的審美上。
唐年做夢的時候都不一定能腦補出那麼讓自己滿意的一張臉,然而阿爾弗雷德竟然就能長成那樣。
在電視里粗略一望時,并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哪怕那張臉很賞心悅目,唐年也只當好看的紙片人看,頂多多瞧兩眼。
可當這個長得很符合自己審美的人,偏偏又承載起自己最濃郁的感情后,那種感覺就截然不同了。
唐年清楚地記得他撫摸阿爾貓貓耳朵時的每一次觸感,對方毛絨絨的耳尖敏感地在手心下微微顫動,卻又無比信賴地依偎在他懷里。
貓貓喜歡在陽光下睡懶覺,但每次唐年靠近的時候,哪怕還閉著眼睛,處在睡夢的狀態中,卻下意識地嘟囔一聲,然后敏銳地朝唐年靠近,貼在唐年身旁。
可靠的樣子,思考的樣子,撒嬌的樣子……
一切被唐年好好珍藏在腦海中的回憶,慢慢從貓貓,變成了貓貓化成的人類模樣。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唐年再一次深深地捂住了臉。
停住!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往變態的方向發展了。
唐年從來沒有想過,明明對自己的貓貓有好感這種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因為那個可惡的游戲,竟然有一天,會變成一件會被拷問“你做不做人啦”的令人羞愧的事情!
唐年清醒一點!!!
阿爾天真單純以為摸尾巴就要求婚是一回事,你自己知錯還犯又是一回事!
不能當變態的!!
唐年立馬去衛生間潑了兩把冷水讓自己冷靜一下。
可惡!
到底要怎麼辦?
本來是想要入睡過去讓自己醒來后能夠好好思考的,現在倒好,別說睡著了,唐年連維持清醒的理智都做不到。
懷著種種思緒,唐年翻來覆去,終于把自己弄失眠了。
殊不知,就在唐年輾轉反側糾結的時候,與此同時,他為之煩惱憂愁的對象,心情卻格外明朗。
輝煌的大殿里,寶座上的阿爾弗雷德明明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每個來到大殿匯報的人,都能敏銳地感知到他們的陛下現在的心情很好。
這可是非常難得的事情,畢竟因為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阿爾弗雷德哪怕不是那種很喜歡發脾氣的暴君,可他身上隨時都籠罩著烏云,沒人能和陛下那雙看透一切又冷淡無比的眼睛對視超過三秒。
這些天有好幾次,大臣們來和阿爾弗雷德陛下匯報事物的時候,總是能看見這位向來面無表情顯得很冷酷的陛下走神。
他看上去依舊神色冷淡,但注視人的視線仿佛最冷酷的捕食者還不到幾秒,就會忍不住渙散幾秒,然后讓人心驚的氣場慢慢消退,換成另一種叫人不知如何去形容的微妙氛圍來。
黑發綠眸的青年抿著冷薄淺淡的唇,像是陷入了某種柔軟的情緒,那雙平日里總叫人害怕的冰綠眼睛被濃密長睫半掩起來,陰影垂落,看不清冰潭里邊的情緒。
即便偶爾會抬眸起來和人對視,大臣們卻驚恐地發現,向來按捺著暴戾情緒、但總不經意流露出幾分不耐煩的陛下,此時的目光竟然變得軟和了不少。
那軟和并不是對著他們的,更像是思緒陷在某種甜蜜的回憶中才抽離出來不久,以至于眉眼眉梢都跟著像是枝頭的春雪般軟化了下來。
一次兩次還好,但最讓大臣們覺得古怪的還是在某次會議上。
而坐在最上方的阿爾弗雷德陛下,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垂著眼睛不知道想些什麼。
那總隨時籠罩著陰霾和冰霜的臉上,偶爾竟然也能窺見細微的笑意在眼中浮動。
像是冬日里冰晶上落著的日光,并不刺眼,也不足夠熾熱,但卻依舊難以忽略其中的明亮。
大臣們:!!!
大家彼此對視,各自瞳孔地震。
眾人表面上不說,實際上,退下后,他們在一起聚會開玩笑的時候,說如果不是陛下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阿爾弗雷德現在看上去簡直像是陷入了愛河一般。
但是怎麼可能的嘛。
財物大臣奧卡絲撩了撩火紅頭發,如狐貍一般嫵媚,說道:“興許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呢,畢竟你們也知道,陛下的心情總是很難猜的。”
形貌魁梧的奧斯同樣不以為然地點點頭表示認同。
他們都沒有對象,何況是全帝國最可怕冷酷的阿爾弗雷德陛下。
一定是假的!
然而誰都不知道,最荒謬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雖然還沒有談戀愛成功,但戀愛有時候成不成功都不影響愉悅。
正如大家猜測的那般,阿爾弗雷德現在的心情很好。
他靜靜地垂著眼睛,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壓在額前,明明現在他的眼前并沒有人,可那種輕軟溫熱的觸感仿佛還殘存在那片肌膚上。
“阿爾。”
回想起對方溫柔的呼喚,阿爾弗雷德向來冷漠的神色都模糊地軟了一下,而那自從他從精神空間里脫離出來后就一直不住付出滾燙熱意的月神淚的紋路,也跟著明暗了一下。